孟晏已经形成了看到薛景就会恐惧的条件反射,与记忆无关。
堆满货架的地下室,薛景的脚边散着几箱武器,孟晏认不全。
薛海明死后,到底还是留了点外人不知道的东西。
书包被翻了个底朝天,刺啦一声,薛景随意划开打火机,拎起一本书点上,再随意地扔进沾满黑垢的垃圾桶里。
火舌肆意燎着纸张,明明灭灭。
趁着薛景专注地烧着他的书,孟晏一边悄悄四处打量,一边在脑子里设想着各种情形。
薛景好像是在等人。
如果他要逃跑、要反抗,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机会。
可万一失败了,等待他的又是什么?是不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再等等吧,再等等。
可能纪苗苗会立即联系纪戎,也可能老师会发现他的缺勤打电话叫家长。
最晚拖到傍晚,放学的时候,纪戎肯定会发现他不见了。
可如果那辆座椅缝里塞着定位芯片的车又开走了怎么办?
到那个时候,他又该如何求救?
孟晏的沉默引起了薛景的不满。
“你在想什么?”
“想那个废物alpha?”
“他都没有完全标记你吧,也不是那么重视你嘛。”
苡橋
被完全标记过的omega颈后会出现专属的标记,孟晏的腺体上现在只有一个淡到看不清的牙印。
薛景微微眯起眼睛,语气笃定,“alpha天生就有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他不完全标记你,不过是不够喜欢罢了。”
“上学?搞这种过家家的把戏,可笑。”
“你就不该把眼睛放在别人身上,我应该把你的眼珠子扣了。”
无论嘴里在说着什么样的狠话,薛景讲话的腔调一直是平静又礼貌,透着股漫不经心。
孟晏依旧沉默。
纪戎想等他上了大学再进行完全标记。
他的alpha固执地想把他缺失的一切都补齐,想让他好好体验没有被毁掉的人生。
因为今天要去上学,昨夜纪戎甚至克制着没有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会叫他尴尬的痕迹。
在纪戎面前,他不需要成为烦恼的、孤独的大人。
这些,薛景怎么会懂呢。
因为提到了纪戎,眼前的人隐隐有动怒的迹象,孟晏适时开口,岔开话题,“你想干什么?想要钱吗?”
除了耐心地一本接一本烧光了他的教材、作业本和试卷,薛景没有联系任何人。
“干什么?”薛景重复,火苗跃起,他随意地甩了甩被灼热气流烫到的手指。
“没记错的话,十年前,我把你拴在西部矿场的时候,是不是和你说过,要乖乖地等我回来。”
“我只是在找回我的东西。”
“如果不是为了找你,我早就跑了。”
“这十年,你是不是得赔给我?”
这十年是你作恶多端应得的,与我无关。
孟晏在心里愤怒地反驳。
眼见着孟晏皱着眉不以为然,薛景歪了歪脑袋,自以为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你喜欢纪戎那样的?我可以模仿,我最擅长模仿他这样伪善的人了。”
不听话的狗除了打服之外,偶尔还可以给点诱惑。
“我不是狗,更不是你的所有物。”孟晏紧紧攥着被麻绳磨痛的手腕,试图积攒起一点反抗的勇气。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