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让他顺着他,他顺着还不够,竟还绷着一脸的小脾气,轻易不会消散似的,他倒是傲娇上了。
不过,眼前这副鼓着脸,咬着牙,拿乔的小模样,令伍天覃一时恨得牙痒痒,却偏生有些无可奈何似的。
只觉得这狗东西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似的。
“行了,爷都伺候你吃了,还不赶紧过来给爷剥上一只,闹了一上午,爷饿了。”
话说,伍天覃将毛巾朝着桌子上一搁,而后忽而抬手将一旁的元宝儿一扯,只拽着他的胳膊将他一把扯着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随后伍天覃懒洋洋的点了点下巴,朝着元宝儿发号施令了起来。
元宝儿以往都是站着或者跪在一旁伺候着这厮,这日竟赏了他的座了,元宝儿也不客气,只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将嘴里美味一口一口嚼着慢慢吞咽进了肚子里,这才舔了舔嘴,翻了个白眼后,不情不愿地抬手取了只螃蟹来,替那姓伍的剥弄了起来。
起先,用勺子挖蟹膏时,元宝儿还忍着耐心,一勺一勺舀着往碟子里堆放着,慢慢的,轮到用剪子钳子取肉时,剪着剪着,他用不习惯那玩意儿,便不由自主地用嘴用牙齿代替了起来,只一口一个“呸”,将那蟹身里的蟹骨头用牙齿咬开了,也不往桌上吐,直接岔开双腿,将两条胳膊枕在大腿上,咬上一口,便埋头朝着地上吐一口,再然后,用手指头从那蟹身蟹缝隙里将那一条条一丝丝蟹肉给徒手抠挖了出来。
一个蟹,就那般在元宝儿手嘴并用中尸骨无存了。
于是,当元宝儿端着两碟呕吐物似的玩意儿送到伍天覃跟前时,伍天覃扫了眼碟子里鼻涕似的条状物,又扫了扫他脚下那堆螃蟹尸骨,再扫了眼自己盘子里,方才为元宝儿剔蟹时,那只用蟹骨蟹身摆放好的完完整整地螃蟹壳时,伍天覃终于没能忍不住,闭着眼,缓缓呼出一口气,随即扭曲着张脸,一字一句咆哮道:“狗东西,给爷滚出去!”
“得了。”
元宝儿巴不得,他这话才刚一起,他就跟脚踩着风火轮似的,嗖地一下起了身跟阵风似的往外窜。
一直窜到门口地时候,只听见屋内缓缓传来一句:“往后好生在爷跟前伺候着,爷便不会亏待了你,不要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否则,休怪爷不留情面,可知?”
话一落,门口那道身影顿了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说元宝儿走后,伍天覃盯着眼前一桌狼藉,又扫了眼碟子里的那盘呕吐物似的螃蟹肉,一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本想着昨儿个将人都送去了楚家,那狗东西昨儿个便已气得当场跟他作对了一整日,今日虽将人接了回来,势必不会轻易消气,知道那小儿嫉恶如仇,睚眦必报,也知他贪嘴,尤其是那螃蟹,故而今儿个一早便特意吩咐人备下了这一桌席面,预备赏给他的。
不想,这狗东西天生就知道与他作对,就知道惹他生气。
他可真有本事。
剥个蟹,都能剥得他火冒三丈。
他伍二爷都亲自给他剥蟹了,他呢?
成心在太岁头上动土他。
就不能如昨儿个伺候楚四那般,温顺体己一回么。
一时,伍天覃气得牙痒痒。
一时抬着眼,朝着碟子里那盘鼻涕看去,伍天覃又气又恼,更多的却是不忍直视。
然而纵使如此,却依然缓缓举起了筷子,从那满堆呕吐物中挑拣了两条蟹肉缓缓放入了嘴里。
正缓缓嚼着,忽而视线一定,目光落到了桌子中央的那盘螃蟹上。
伍天覃瞬间双眼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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