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又是俞氏幼女,自幼被娇宠长大,一贯娇俏得紧,甚至被宠得有些任性刁蛮的小性子,打小吃东西挑挑拣拣,一口吃食含在嘴里得含上半刻钟才慢悠悠的吞下,唯独有些惧他,小时候太太时常拿他的名头吓唬她。
倒是少见她这般矜持甚至到讨好他人的画面。
直到不多时,“那小的就不客气啦”,一道熟悉又轻快的声音紧随其后。
伍天覃抿着唇,右手执扇,往手心里敲打了两下,目光一抬,越过稀疏的竹林缝隙朝着里头一探,只隐隐约约见到亭子里两道熟悉的身影落入了视线里头。
只见正凉亭左侧,那抹桃红身影正是他的胞妹禅姐儿,此刻正单手捧着下巴,目不转睛,又面带丝丝羞涩的盯着对面的人直直看着,眼里仿佛带着星星点点,不多时,还时不时亲自抬手移动着石桌上的碗碟,不可谓不贴心心细,这些活儿往日里可都是下人干的。
而禅姐儿对面,那道侧身对着他正在埋头大吃的小儿身影,不是方才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元宝儿又是哪个?
只见那小儿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着,这边,一个水晶饺塞下去还没有来得及嚼咽,那头,一筷子春卷就紧接着塞了进去,两边的脸都塞不下,腮帮子直接鼓胀了起来,鼓着脸还抽空捧着粥吃了两口,然后,一个酥肉包就又被他掰成了两瓣。
他虽吃得快,风卷残云,有些饥不择食,不过,吃相却并不怎么狼狈和邋遢,只觉得吃得极香,让人有种食欲大动的冲动。
伍天覃没有与他一道用过饭,只偶尔赏过他几回粥,几口吃食,他都表现得难以下咽,极为嫌弃,伍天覃捉弄之余,不免觉得闹心。
倒是昨儿个赏的那只蟹,虽被迫,却分明见他满足和喜爱。
没想到这小儿吃起东西来,都是这般让人头疼,令人嘴角抽搐。
不过,伍天覃的目光远远在那小儿吭哧吭哧大吃特吃的小脸上端详了片刻后,目光一抬,复又落到了对面的禅姐儿脸上,一时,目光微微眯了眯。
禅姐儿开春时才刚满十二,虽在他眼里极小,早两年一时兴起,还会将小丫头举起来,驮在他肩上帮她摘杏子,不想,如今一晃十二三岁了,再过个两年,就该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在她这个年纪时二丫头瑾丫头似乎早已懂得爱美,开始挑剔衣裳和装饰脸面,在伍天覃的印象中,禅丫头单纯些许,十二三了,还只知道吃吃玩玩,不想,今日一见,远远地只见她这日穿戴打扮与往日有些出处。
往日里小丫头片子疯得厉害,日日只知道扑蝶抓鸟,或是用筏子下湖心赏玩,没少让俞氏头疼短叹,甚至时时迁怒于他,都怪他这个兄长当得好,好端端的千金小姐都被惯得似个撒欢的郎子了。
这日一见,却见禅丫头好似精心收拾过一番,收起了往日里的调皮玩劣,整个人安静乖巧又矜持,穿戴装扮也似在向那瑾丫头靠拢着,穿得粉粉艳艳的,头上以前都是捆的头绳,这日竟破天荒的佩戴了一柄簪花步摇钗,流苏似的坠子垂落到耳后,一荡一荡的,本该是金贵富贵之态,却与她稚嫩的脸面极为不搭,有种天真烂漫的小孩儿故作忸怩之态。
又见她这会双眼发光发亮,眼里神采飞扬,脸上红扑扑的,透着微微的红晕,正双膝并拢,故作文静的翘着小手指忙东忙些,说话行动间,时不时偷偷朝着对面扫着,眼里的发光发亮都要溢出来了似的。
这副模样姿态一时瞧得伍天覃心惊肉跳。
令他吃惊震惊的同时,一股无名怒火直窜头顶。
伍天覃是花街柳巷里摸过来的,哪里瞧不出女儿家的娇态。
若是往日里,他一准笑吟吟打趣。
可如今,那人却是他的亲妹子。
尤其,那模样,竟还是对着一个狗奴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