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沉溺一个多月的心情,在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了。
这头,二人算盘打得叮当作响。
那头,梅见缓缓迈入大堂,远远见撑着太阳穴倚在上首的那道身影时,脚步微微一顿。
眼下时辰还早,刚到正午时分,外头日头甚大,头上的烈日似个火炉,将整片大地无情的烘烤。
室外的光线十足强烈,便衬托得整个室内昏暗阴凉。
刚进屋的梅见视线有些昏暗恍惚,只远远地看到上首那抹身影掩面坐着,浑身被昏暗和疲惫包裹着。
在梅见印象中,伍二爷从来都是意气风发,肆意潇洒的,就连当年折断了京城某个世家公子的一条腿,险些被老爷给生劈了,也一派怡然自得,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遭见他这般灰败。
仿佛抽干了一身威严,变得疲倦又失意。
凌霄阁又不是没死过人,何况,不过一个区区看门小童。
爷的反应,着实有些不同寻常。
“人……如何呢?”
许是她的脚步声惊动了那道肃穆身影。
嗖地一下,只见那人骤然起身,抿唇出声,犀利的视线直直朝着来者身上射了来。
一直待看清楚来人后,只见伍天覃双眼一眯,随即抬手揉了揉眉心,复又重新砰地一下,跌回了交椅上。
梅见过去,默默给他上了一杯茶,随后一声不吭,候在身侧,什么也没做,既不出声打扰,也没有开口询问或者劝解。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爷当真……如此令人生厌么?”
明明暗暗的光影里,忽见那伍天覃掩面发问着。
话一开口,声音竟然沙哑一片。
既没有指名道姓,也有些没头没尾。
像是喃喃低语,又像是自言自语。
“怎会——”
梅见闻言,垂了垂目,沉吟片刻方道:“爷尊贵威严,旁人求得垂怜都来不及。”
“那为何他——”
伍天覃喃喃开口,却在提及那一个他时,话语嗖地一停。
语气中是无尽的困顿与失意。
梅见想了想,道:“许是那人特别,又许是如此这般才在爷心里分外特别罢。”
梅见喃喃说着。
伍天覃闻言抿嘴沉默。
屋子里复又寂静了下来。
时间一寸一寸过去,直到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外头响起了一阵浓重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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