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一黑,宛若锅底。
只见那张作废的纸团上赫然歪歪扭扭的写着——
活阎王,命贼长
一日肚疼上茅房
一摸裤兜没有纸
再摸裤子两把屎
那字写得七倒八歪的,就跟无骨似的乱糟糟的躺在纸上,又像是个狗刨过似的,甚至还有几个错别字,然而,伍天覃连猜带蒙着,一眼就认了个全。
一时,牙齿嗑得砰砰砰作响。
额头上的那条青筋隐隐在一下一下抽动着。
瞬间,手中的那长摊开的纸便被他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收拢在掌心里,攥成了个纸团。
一大早,心情大好的伍天覃胸腔里便又再次窜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一时被气得牙痒痒。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狗东西怎会兴致大发写起诗来,写的都是写什么鬼?
虽没有指名道姓,可一眼伍天覃便瞧了出来,里头每一字每一句写得都是他,或者骂的全是他?
没一句好话!
哼,他堂堂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京城元陵第一美男子的伍二爷,到了那元宝儿笔下,竟成了屎尿屁沾身的臭阎王?
简直气煞他也。
狗东西,一大早的,简直作死!
伍天覃一时从肺里吐出了一口真气来。
正要大步跨进去收拾那狗东西,发誓势必要将屋子里那个狗东西当作方才那两个纸团似的,一把从窗口丢出去时,然而,步子刚跨了一步,又一时咬了咬牙,忍不住弯腰将另外那个纸团捡了起来。
打开之前,伍天覃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待将胸腔里的火气强自压下几分后,这才抿着嘴,再次将第二个纸团缓缓打开,这一打开,险些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伍天覃直接破口大骂来。
只见上头歪歪扭扭的写着——
阎王得了一王八
王八调皮被他杀
你俩本来是一家
何须缘由互相掐
伍天覃见了,一时咬紧了腮帮子,盯着盯着,险些被气笑了。
昨儿个他被那缸子里的畜生咬了一口,那只瞎了眼的臭王八被他一气之下给炖了。
所以,这活阎王指的是他?
他跟那小王八是一家?这不是明目张胆的骂他是王八吗?
这样想着,伍天覃不由将双眼一眯,良久,嘴里咬牙磨出一声:好个元宝儿。
敢骂他是王八!
看来,这顿板子他是白挨了,竟是半点记性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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