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扫了元宝儿一眼,将元宝儿手中的筷子夺了去,而后,又不咸不淡的看着元宝儿,终是忍不住先一步命令开口道:“手中的虾放回去。”
然而,元宝儿哪是个听话的乖宝宝,他不说还好,一说,拽着手中的一把水晶虾,便是用力的一攥。
瞬间,虾皮里软烂的虾肉顺着指缝滑溜了出来。
伍天覃见状脸微微一黑,直接倾身过去,一把恶狠狠的拽着元宝儿的手腕,将他整只手攥了过来,又将他的手指咬牙切齿掰开,只见手心里的大虾早已成了一团虾泥,含含糊糊的粘在他的手心指缝里,一手的泥泞。
伍天覃这人向来喜洁,见元宝儿一手糊状,顿时额头青筋微冒,然而忍了忍,到底火气隐忍未发,半晌,只见他忍着满心嫌弃,将桌子上的湿毛巾取了来,然后一下一下,用力的朝着元宝儿手上擦拭着,险些要将元宝儿手心蹭出皮来。
元宝儿被他蹭得手心发红发红,四下挣扎着,然而,拽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拽得紧紧的,顷刻动弹不得,元宝儿只能咬着牙,忍耐着,眼睁睁的看着伍天覃将他的每一根手指头仔仔细细擦拭得一干二净。
低头时,元宝儿目光正好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他看到拽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的大拇指上似有一圈深深的牙印,印子发紫,整个伤痕狰狞又可恐,那一圈圈皮肉仿佛微微凸起,发紫渗黑,与伍天覃其他部位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元宝儿见了,目光微微一愣?
那是他咬的?
他记得他咬过这姓伍的两回,每一回都吓了死手的,元宝儿的咬合力他自己是知道的,他有四颗又坚又利的虎牙,在逃难那大半年里,可没少咬掉过别人的皮肉。
至于姓伍的这里,他之前一直包扎着,元宝儿未曾得以见过伤口的真实面目。
今日却见纱布取了。
然而,都过去一个月近两月了,他屁股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七八了,不想,他手上的伤竟还……竟还如此瘆人?
元宝儿还以为自己瞧错了。
正欲凑过去再看,这时,只见那伍天覃忽而将他的胳膊用力一甩,瞬间将元宝儿的手给摔了回去,下一刻,便见那伍天覃举起自己跟前的碗,慢条斯理的舀了半碗鸡汤,然而朝着元宝儿跟前一搁,淡淡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伍家的规矩,往后用饭给爷好好用,再跟只狗似的用爪子乱刨食,爷剁了你的爪子。”
伍天覃边说边略作严厉的瞪了元宝儿一眼。
不过,眼中却未见多少严寒。
说完,见元宝儿梗着脖子看着他不说话,伍天覃便将眉头一挑,道:“怎么,哑巴了,这样看着爷作甚?爷还说不得你呢,看看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连吃饭竟也吃得满地满嘴满桌子都是,爷还是头一遭在饭桌上看到过这般糟心的画面,怎么,你以为你还是当年流落在街头的小难民,要跟畜生夺食呢,吃得跟个花猫似的,若外人见了,叫爷的脸往哪儿搁,元宝儿,给爷记住了,你如今可是爷跟前贴身伺候的奴才,打从今儿个起,给爷规矩着点儿,坐着不许将脚搭在椅子上,吃饭不许用手抓,更不许将小嘴吧唧出声,吃饭要细嚼慢咽,不许狼吞虎咽,今儿个便罢了,打从明儿个起,若犯个错误,爷便罚你一顿饭,哼,听到了么?”
伍天覃说着,又扫了眼递到元宝儿跟前的那碗鸡汤道:“还看着爷作甚,吃吧,肚里没食,不能吃油腻的,且先用小半碗鸡汤垫垫肚子,再慢慢吃,这一大桌子够你吃的了,爷又不跟你抢。”
伍天覃淡淡说着。
边说,边将目光从元宝儿脸上收了回去,落到了桌子上,沿着整个桌子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了那般盘子残羹剩虾上,眉头紧紧蹙起,良久良久,脸上似挣扎犹豫片刻,而后将那般盘子惨不忍睹的水晶虾端到了跟前,随即抬手亲手剥了起来。
伍天覃剥虾动作竟格外好看。
不似元宝儿那般,胡乱将带壳的虾整个塞进嘴里,然后边嚼边吐皮,伍天覃动作有条不紊,漫不经心,他的手指修长无比,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似上好的美玉,修长的手指随手一剥,一扯,瞬间,一只完整完美的水晶虾肉便呈现在了眼前。
只见那伍天覃将虾肉放到了一旁的小碟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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