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旁一路追随着他。
他不算伍家的奴仆,与大公子半友半仆。
他是自由的,可随时离去。
有过这样一番渊源的人,如今又投身一处,倒是有缘。
至于那邵安。
原先元宝儿便幻想来玉晖轩当差的美梦,不过彼时觉得唯一有个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邵安了,他原以为他来了玉晖轩后,定会与那邵安水火不容,不想,此番来了后,邵安见了他便躲,可谓是退避三舍,避而远之,仿佛多与他待片刻,都会受到生命危险似的。
元宝儿猜想与鸳鸯和四喜的死有关。
是的,鸳鸯和四喜被处死了,死得悄无声息,又人尽皆知。
这件事情在整个太守府都是禁止议论的秘事一桩,据说,太太发了话,若日后还有哪个敢再乱嚼舌根子,一个个统统绞了舌头发卖了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元宝儿才后知后觉,自己算是命大,且命硬的。
原来,从前从来没有跟他动过真格。
大抵,有人隐隐约约猜测到,这段时间太守府这些接二连三的祸事都因元宝儿而起,毕竟,中秋那日,凌霄阁闹了那么大的阵仗,连衙役都惊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多多少少能猜测到一星半点。
于是,元宝儿成了府里的瘟神,不大可能有人来寻他。
左不过也就六子,荷花等人。
果然,元宝儿出去时,只见六子和小荷花二人缩在墙角,正在朝着里头探头探脑。
元宝儿一出现,小荷花便立马双眼弯弯,花骨朵俨然绽放成了大大的一朵。
“嘿,那老家伙还知道惦记着我,我才不信,定是小荷花惦记着我,这才从那老家伙锅里分了一份巴巴给我送了来的罢。”
元宝儿逗弄着小荷花,笑着说着。
将食盒从小荷花手中接了来,抱到怀里暖着手。
两人说话间,六子在一旁安安静静笑着看着他。
元宝儿见他勾唇不语,不用瞪了他一眼,道:“呆瓜,这样看着我作甚?怎么,不认识你宝大爷了。”
元宝儿故意盛气凌人的逗着趣。
一说话,长长的哈气源源不断地从嘴里喷洒出来,形成了一道细长的白雾。
六子这才笑着上前给元宝儿理了理衣领,又替他将衣领竖起,包裹住他的脖颈,用捂热地双手捂住元宝儿被冻得发红的耳朵,搓了搓,一直待搓暖了,搓热了,这才缓缓松开,又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袖里继续暖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元宝儿的小脸道:“可算是长点肉了,上回见你小脸都瘦得不成样子了。”
说着,又指着小荷花对元宝儿道:“你若再耽搁,都快要长不过小荷花了。”
六子半是玩笑,半是心酸的说着。
可不是么,不过小半年里,遭了多少罪了,那些挨过的打,挨过的踹便暂且不论了,那一回挨了板子,是扎扎实实要了大半条小命的,那样严重的伤,不过才刚好,甚至还没完全好透,竟又遭了马富贵一事。
听说宝儿被马富贵劫走那晚,六子翻墙一路尾随着二爷的队伍跟了去,虽没有凑近,可那日的凶险和凶恶,他岂会不知。
有时候,他真的痛恨,痛恨自己无能,痛恨自己软弱,连自己在意的人都护不了分毫。
先是在凌霄阁,如今又是在玉晖轩,都是他触及不了的地方。
每次遇到事情只有干着急的份。
不过,好在如今的玉晖轩要好过当初的凌霄阁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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