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绣花鞋,不知为何,忽而就想起昨夜喜床上摆放的那一双秀气又紧致的绣花鞋,果然,很小很小。
伍天覃一时握着喜秤停在了原地,双眼似不敢多看,却又忍不住继续往前探去。
沿着那双小小秀气的绣花鞋一路往上,是一片厚重奢侈的喜服裙摆,裙摆起起伏伏,透过裙摆的厚度,似依稀可用肉眼直接丈量裙摆下两条纤细又笔直的双腿,双腿的尽头,赫然是一双微微交握的手,规规矩矩的交握着摆放在了双腿上。
只见那双手从大红色的广袖里缓缓探出来,交握在一起,手很小,很细,又白又直,十足好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还不足他一个拳头大小,再细细看去,似乎看到白皙又纤细的手指指甲上似染着鲜红的豆蔻。
红与白的碰撞生生冲击着人的视觉。
一双手,竟好看到令人止不住挪不开眼的地步。
还是一双染了豆蔻的手。
然而,这偏生还是……还是一双小儿的手。
伪装成了女子,竟伪装成得如此成功绝伦。
这种荒唐又禁止的画面却偏偏又那样恰到好处的契合,以至于哪怕伍天覃心中有一万个别扭,一万个不自在,一万个羞耻和一万个禁忌。
却依然止不住心驰神往,流连忘返。
喉咙渐渐干涩。
双眼渐渐浓烈。
万般复杂的情愫驱使着他一步一步缓缓上前,终于,在他一步一步踏进靠近那道身影时,终见交握在腿上的那双手忍不住微微一紧。
伍天覃抿着唇,握着喜秤的手不知不觉间竟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热汗。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这道身影,终于,忍不住悄然换了口气后,随即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喜秤,勾住那大红色的盖头一角,将大红色的喜盖头一点一点掀了起来。
不想,红盖头悄然落地,与此同时,手中的喜秤也随之砰地一下跌落在地。
在那一瞬间,伍天覃浑身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来。
甚至身影一晃,下意识地惊得往后退了两个小碎步。
有那么一瞬间,伍天覃只觉得勃然大怒,一股怒火中烧的怒气自胸腔滋滋冒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俨然被人当作二百五给戏耍了。
呵,他就知道,什么狗屁扮作女子,什么狗屁开明大度,什么狗屁为了防止他日后在外鬼混,甚至什么狗屁救命恩人,什么狗屁报恩感恩,这一切都他娘的是个屁!
他就知道,堂堂伍家,堂堂皇亲国戚,怎会容许这般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在伍家,发生在他的身上。
果然,如他所料,这一切都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娘的,果然是将人掉包了,因为,红盖头底下哪是什么小儿,分明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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