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气质里都有股如出一辙的倔强。
黄哥唇色苍白,头发出油,有种好些天没洗脸的邋遢。他看着杯子里清澈的白水,问道:“我的枸杞呢?你们年轻人不需要,我需要啊!”
何川舟耸肩。
黄哥也不好计较,没滋没味地喝了一口。
何川舟拿起桌上的笔,夹在手指中间,提了一句:“袁灵芸等在外面。”
刘光昱说:“哦。”
何川舟好笑道:“你们两个人真奇怪,提起对方都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动作倒是很诚实,做不到那么冷漠。”
讯问室里有点暖和,刘光昱的冻疮开始发痒。他低头用力搓着自己手指,结果觉得全身皮肤都痒了起来,不舒服地挪动姿势。
何川舟问:“你是因为袁灵芸才杀了陶先勇吗?”
刘光昱低着头,听不出悔过的意味,坦率承认:“是我杀的人。”
何川舟:“怎么杀的人?”
刘光昱不带波澜地复述了一遍案件经过。讲他是如何扮成外卖员,用袁灵芸的名义哄骗陶先勇给他开门。然后用一把刀逼迫他走进房间,说出手机密码,再从后方袭击他。最后处理干净现场。
细节跟现场勘查结果都匹配得上。和保洁的口供也保持一致。
刘光昱没念过什么书,词汇量不多,但叙事逻辑清晰简洁、重点分明,不需要何川舟等人再整理一遍信息,必要的内容都说出来了,听得人很舒服。
黄哥欣慰地长吐一口气:“认罪态度很好。”头发又能保住不少。
“杀人动机呢?”黄哥问,“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要杀了陶先勇的?你跟袁灵芸有那么长时间没见,为什么敢冒险帮她杀人?你上次去勒索她,也是为了跟她撇清关系吗?”
刘光昱收紧五指,紧握成拳,红肿的皮肤因力道而大面积泛白,疼痛缓解了瘙痒,给他带来一丝病态的快感。
他抬起头,说:“不是的。”
他一字一句,沉缓有力地道:“我真恨她。那时候我是真的,有点恨她。”
“恨?”何川舟琢磨着这个字,觉得意味很深,竟然下意识叹了口气。
黄哥问:“那你还帮她杀人?”
刘光昱森然冷笑:“因为陶先勇真的该死。”
他歪着头,唇角轻勾,哂笑道:“慈善企业家,草根创业人。一个人只要有钱,就可以把自己包装得善良、励志、伟大。他私下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毁了别人的人生,他不配。”
黄哥皱紧眉头,有点跟不上这个年轻人的思路,他往前靠了靠,微末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你为什么会恨袁灵芸呢?就是因为看见她跟了陶先勇,以为她贪慕虚荣、自甘堕落?可能我跟你对恨的理解不大一样,痛心跟愤怒,在我这儿不属于恨。”
刘光昱脸上肌肉牵动,想说,可又止住了。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情的由来。他抬起手,痛苦地抚着额头。
何川舟问:“我想知道,转账的时候,你为什么只转了两万三?”
刘光昱纠正她:“是两万三千二。”
“好。”何川舟问,“这个数字有什么意义吗?”
刘光昱喉结滚动。何川舟声线和缓地道:“也许你可以,从你想说的地方开始。任何时间,任何人。没关系,我们不急,可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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