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张张嘴,小声商量道:“那个……要不你当我们是聋的吧。别见外,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们肯定不往外说。”
黄哥冷峻道:“你少装了,就你身上这点伤,我三岁时候都只要我妈一个呼呼就好了。”
邵知新放下手机,想了想,往自己破皮的手肘呼了两口气。黄哥一掌落在他脑门上,目露凶光。
这小子拆什么台?
邵知新无辜瞪眼。
黄哥弯下腰,在孙益姚耳边疾言厉色道:“你今天开车撞警察的罪名都比你之前犯的事要重,你怎么想的啊?你孩子才多大?不到一岁吧?你踩油门的时候没想过他吗?我告诉你,执法记录仪可都拍下来了,这次你诡辩也没用!还不老实交代,你就没机会了!”
孙益姚呼吸停滞了一下,没有吭声。
“不说话是吧?不说话我们就走流程。”黄哥冲邵知新抬抬下巴,“通知一下她的家属。她丈夫、她父母、她孩子……哦孩子太小了不必要。跟她先生招呼一声,让他们咨询律师,问问这种情况要判几年,别弄得好像我是在恐吓她。”
他冷着脸说完了,突然想起自己早上跟何川舟去询问时,扮演的还是个和颜悦色不满上级的老实男人。这会儿人设都崩没了。
黄哥撇撇嘴。这地方不好发挥,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不再跟她废话,闭上眼睛养神。
等去医院折腾完,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何川舟在休息室里小睡了一会儿,定了个两小时的闹钟,被铃声惊醒时浑身有种生了锈的迟钝感。用冷水冲了把脸,才好歹清醒一点。
黄哥刚带人回到分局,给自己泡了杯加浓的咖啡,见何川舟进来,顺手也给她泡了一杯。
熬夜加班使得所有人面色发黑,像覆着层寒气,行色匆匆地走动时宛如怨灵冲撞。
黄哥按着肩膀挥动手臂,活动发僵的四肢,敷衍地做完一套老年版健身操,抄过桌上的资料,豪迈一挥手道:“走吧。今天我不把她的嘴撬开,老子就不姓黄!”
黄哥带着自己的豪言壮语走进讯问室,何川舟踩着不紧不慢的步调跟在他身后。窗外天色将晓,曲唱了一调又一调,戏中人到此才粉墨登场。
黄哥把资料往桌上随性一扔,拖着椅子往后一拉,两道刺耳的声音引得孙益姚抬起了头。
孙益姚长发凌乱,有些驼背,目光空洞地看向他们。理智在浮荡,不知道有没有趁着这四个小时想好足够圆满的说辞。
何川舟气定神闲地注视了她一会儿,放弃与她周旋的时间,直白道:“我就不跟你废话了,自己坦白一下经过吧。先说说朱淑君是怎么死的。”
孙益姚显然是没想好该怎么替自己开脱的,失神地坐着,两手紧握在一起,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
“嘴焊上了?”何川舟嗤笑一声,“我们都查到岩木村了,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我没骗你吧。之前跟你说过是为了你好,给你机会坦白,你不相信,以为我们在哄你。那个人让你替他背锅,帮他抛尸,你深信不疑。孙益姚,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用脑子想想行不行?”黄哥紧抓重点不放,拍着桌子痛心道,“你不管你孩子了,你怎么能那么糊涂啊!”
何川舟就着他的语调紧跟着了一句:“你不会真的以为,到这地步了,你还能靠装聋作哑蒙混过关吧?”
几个问题抛出来,孙益姚紧抿着唇角,阖上眼睛。
“你那么冥顽不灵,是因为对方愿意给你多少钱?几十万?还是几百万?你觉得你坐个三五年牢,这样很划算是不是?”何川舟手指敲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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