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锁上门,回头道:“你手里不是拿着一块吗?怎么这么还要黄先生带?”小丫头快十岁了,小时候得了风寒没有治好,发烧烧坏了脑子,有点憨傻,她听小翠一说,忙把糖塞进口袋里,仰脸道:“这会儿没有了,姨娘你可记着得给我带啊。”
看她傻乎乎的,举动又十分滑稽可爱,黄似语跟小翠相视一笑,黄似语劝小丫头:“天凉快回灶上吧,今天人多,可别乱跑。”
“哎!”小丫头响亮的答了一声,直到黄似语和小翠都走出好远了,才一拍脑门追了上去,气喘吁吁的对小翠说:“小翠姐,我妈让我来叫你,说是厨房又遭人偷了,一整只鸡都给人偷走了,还有黄姨娘的药也少了!”“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小翠听到食材丢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听到黄似语的药丢了这才急了,一甩辫子就往厨房走,边走边嘱咐黄似语:“黄先生,您先自己过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找您!”厨房丢东西是常事,小翠私下跟黄似语斩钉截铁的说是小丫头的妈梁婶子监守自盗,她振振有词的分析:“你想啊,这小厨房就在怎们小院子后边,咱们院子已经够偏了吧,这小厨房也一般没人知道,更何况这下厨房也就专门伺候您一个人,丢点东西根本没人知道,您又是好脾性的人,这种事根本不会往外说,更不会跟马将军说,梁婶子就拿着这点儿呢,所以才敢时不时的过来跟你抱怨今儿又丢了鸡,明儿又丢了鸭的,这也是过了明路,贼喊捉贼呢!”黄似语本来也信了的,可如今连他的药都丢了,这事儿确实蹊跷了,梁婶子拿吃的就罢了,拿他的药能做什么?这药不是治病的,反而是催命的啊。
院子离主宅确实有些远,这小院是后来买地盖的,去住宅得经过一个小花园,两道长廊,光走路都得需要一盏茶时间,这路上没什么人,偏僻又幽静,黄似语走的也不快,他不太想出席这种场合,尤其又是一个人过去,便放慢步子等着小翠追上来。
拐过一个月亮门,黄似语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动静,还以为是小翠来了,刚要回头,脑袋上就被人重重敲了一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严秉章也是头回做敲人闷棍这种事儿,他藏在假山里头,手紧紧握着棍子,等人走了过去才轻手轻脚跟到后头,他还没想好怎么个敲法,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正想回头,他想也没想就“哐”的一下砸了上去。
看人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严秉章先把棍子一使劲扔进远处的池塘里,背起地上的人就往回走,好在一切跟他预想的一样,二少爷纳妾,仆人们都去帮忙了,本就冷清的小路根本没遇上人。
终于把人背进屋子里,严秉章把人放在一张破旧的矮桌上,先把门栓插上,又回头用草绳把人捆了个结实,他这才匀出时间喘口气,他今年才十五,个子虽然高,身上却瘦的没有二两肉,不合身的夹袄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整个人看起来蔫了吧唧的。
黄似语比起他身材虽然瘦小,身上却结结实实长了不少肉,严秉章这是第三次见到黄似语,头一次是他父亲马将军把人用小轿抬进家门,黄似语穿着一身绯红色嫁衣给各位姨太太们敬茶,还有一次是过年的时候,黄似语跟各位姨太太坐在一块,接受孩子们拜年,严秉章站在人群最后面,跟着大大小小的马家人一块跪下来,还得了几个红包,还没捂热呢转眼就被马祥坤他们抢了。
严秉章不知道这个小姨娘有没有注意过自己,他倒是注意这个小姨娘很久了。
严秉章自小跟外公生活在宁波,十岁上外公死了,外家没人要他,被严家家仆送到上海马家,自此他在马家住了下来,生父马将军对他不闻不问,甚至没想过给他改名换姓。
马家主母太太早就过世,二姨娘没有生育过,安心礼佛不问俗事,家里是生育了大少爷二少爷和二小姐的三姨娘管事,见马将军对突然冒出来的严秉章是这个态度,便从善如流的也忽视严秉章,若像是喂猫喂狗一般也就罢了,可他们连这点心都没有,严秉章在马家过得日子连仆人都不如,一口热汤都很难喝上,身上穿的都是各个少爷们淘换下来的,三姨娘挑上几件给严秉章穿。
严秉章也没有学上,没人问过他要不要念书。
严秉章本来在外公家本也是请了家庭教师从小细心教导的,在马家这四年,学业已经荒废了。
更重要的是,严秉章出不了府。
在马家就算三岁大的马琼瑶想出门玩耍,也是想出去就出去的,可他不能出去。
没出二门就会被打回来,严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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