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一步如此艰难， 后退一步却轻而易举。
他没有问智能辅助为什么这样做， 没有必要。
路过房间时，他听见手机的铃声在响，走进去接起来， 发现鼻尖没有半点这个房间熟悉的气息。
“宋世清？”
宋世清用力吸了吸鼻子， 鼻尖还是没有什么味道，有些神情恍惚地应了声， “嗯。”
“我是牧恩。”
“哦。”
宋世清语气淡淡， 并不吃惊。
无论是谁， 他现在都不会比刚才的冲击还要大的情绪波澜。
“你怎么了？”
牧恩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一骨碌话全塞回了肚子里，首先关心起宋世清的状态来。
“我没有怎么，你有什么事情吗？”
宋世清拿着手机往外走， 迈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在衣架上找了一件深黑色的长袍披在身上， 拉起帽子遮挡住自己的脸，和低级吸血鬼没有什么分别。
这件长袍是他之前因为不想被吸血鬼们当猴子看， 找孟处安要的， 现在派到了大用场。
只要穿上这条代表身份象征的特质长袍， 便可伪装成吸血鬼。
临走前他给孟处安留下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有事’两个字。
牧恩久久没有回复， 宋世清的手渐渐垂落， 走进了大雪中。
牧恩听着吱呀吱呀的踩雪声， 心中涌上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
“你在哪里？”牧恩颤声询问。
宋世清没有听到， 他的手暴露在寒风中，很快就冻得发红，逐渐失了知觉。
这个世界天大地大，不止这一方寸土，可他却没有归途。
他的根不在这个世界，这里没有他喜欢的机甲，也没有他喜欢他留恋的东西或人。
正是金乌西沉时，雪上覆盖了一片金色的细闪，宋世清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直到走出城堡，走入森林的深处，他忽然两眼一黑，直直晕倒在地，好在雪花松软，地上有绿植覆盖。
宋世清是有意识的，却怎么也动不了，这一次智能辅助没有提示音，而身边有很轻的脚步声朝着他靠近。
正当有一只手要接近他时，宋世清猛地睁开眼，蓄力抢先一步抓住那只即将触碰到他的手。
宋世清看清楚来的是谁，神色更加冷漠，受伤的力气分毫不减。
宋兴兴哽咽地小声喊他，“哥……”
*
宋世清呆在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壁炉旁，看着跳跃的火焰发呆。
热意正在遍布全身，他的内心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要说在想什么，也没有，只是单纯地盯着一个地方，大脑一片空白。
宋兴兴看到他这样很是心疼，将装着温热牛奶的纸杯塞到他的手里，却直接滑落在了地上，牛奶泼洒了一地。
“哥……你怎么了？你说说话行不行？”
宋兴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垂头丧气地将地上收拾好。
从他将宋世清带走开始，宋世清就没有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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