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敏:“沈爱卿是想求朕赦免你的老师吗?”
“回陛下,”沈持答道:“微臣不敢干预刑狱之事,微臣是向求陛下开恩,让微臣与老师见上一面。”
萧敏看着他说道:“恩,既然孟度还未有确凿罪名,尚算不得罪人,朕准你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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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道:你不求朕开恩赦免孟度,看来是有别的法子让大理寺乖乖放人,朕拭目以待,看看你究竟如何与贺爱卿过招。
你们二人,又是谁棋高一招。
……
沈持谢恩。
“沈爱卿,”皇帝又说道:“你此次随工部在黔州府开矿一事朕已知晓十分,不必再说,唯有你暂代黔州知府,为朕经略一方的事在奏折中无法详述,可否说说?”
沈持对此早做了周详的准备,他把从上任头一天到完全移交给周大珏,在黔州知府任上的事张本继末地回禀一遍:“微臣走马观花,三个月来作为有限,辜负陛下拔擢栽培之隆恩,请陛下恕罪。”
“欸,沈爱卿自谦了,”萧敏说道:“朕前几日看到铜仁县县令唐注所上奏的帖子,他在奏折中说,黔地流行一种朱砂发簪,男女皆爱用,他们呼此簪为‘沈公簪’,说是沈爱卿发明并留给黔地工匠和百姓的一碗饭,不少人得以用来糊口,并感念沈爱卿的政绩……朕看了心里头高兴,朕没有用错人啊。”
沈持:“为陛下尽忠,忧百姓之忧,是微臣的本分。”
“沈爱卿的功劳朕记下了,赏绢一匹,”萧敏从龙椅上起身踱了两步:“朕已准你见孟度一面,去吧。”
“谢陛下隆恩。”沈持再施礼,从上书房退出。
今日漫天飞雪。从上书房出来,时近晌午,落雪完全覆盖的街道巷闾,眼底皆白茫茫一片。
太监丁逢一路将他送出东华门外,临告辞时笑道:“老奴给沈大人道喜了,今日真是可喜可贺啊。”
沈持:“……”
喜……何喜……哦,对,今日他不仅仅是进宫复命,还参与了竞选七皇子萧承彧的侍讲学士,且看样子,那孩子是有意于自己的。
七皇子也是个顶好的孩子。
但直觉告诉他,这事成不了。
薛溆是如今才有才子之名的吗?显然不是,前几日翻阅《翰林诗集》时,沈持无意中发现这本书的编者在薛溆诗的下面写道,此人一直是江南才子中最擅作诗的,有“小王维”的称号,对他的推崇溢满纸上。
可见薛溆早有才名,那么为何春闱期间都未曾如此炙手可热,眼下却偏偏在给七皇子萧承彧选侍读学士的时候忽然声名大噪呢。
大抵可以说,周淑妃和周家早看中了祖上出过两任相爷,出身极清贵的薛溆,而不是沈持,他们早动手运作此事了,花落到他头上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沈持不是很在意。
毕竟昭帝才四十多岁,既没有年老昏聩,也没有嗑*药成性,一时半会儿的还让不出龙椅来。他日难保膝下的皇子们明争暗斗争夺皇位,谁赢谁输不好说啊,现在上萧承彧的船,未知稳否,对他来说为时过早了。
他忽然有种秀女进宫选秀被撂牌子,准允其出宫回家的快意,呵。
……
不再去想这件事,沈持直奔大理寺。
在进去之前,他的心一跳一跳地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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