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逢摇摇头:“二位相爷哟,奴才也说不好,只听人说,昨儿夜里万岁爷要歇的时候,西北送了一封加急奏折来。”说到这儿他打住了话头,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西北。
根据这个信息能联想到的有两样事情,一是打仗边关失守了,二是被遣往边关的庄王萧承钧……死了。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事能让皇帝这么揪心。
沈持与曹慈互看一眼,面色都沉了下来——边关若有战事,只怕八百里加急先要送到兵部,不会在夜里送进宫中,那么,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
快走到上书房的时候,大太监丁吉匆匆迎过来,低声说道:“庄王殿下……”他下巴朝上书房内点了点,欲言又止。
果然。
沈持止住脚步:“多谢丁公公提点。”
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一声“宣”,他和曹慈进到上书房,里面扑面而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他二人微怔后,忙道:“陛下。”
皇帝半倚在龙椅上,平静之中带着复杂的情绪说道:“昨夜沐将军从西北发来急报,说……庄王,去了。”
年仅三十四岁。
庄王萧承钧自从前年被遣往西北监军后,无论眼中看到春日灼灼,茅店鸡声,亦或天寒岁暮,长河落日,他都要生出一番透骨的伤感,有时无声落泪,有时夜里从梦魇中一骨碌爬起来,掀开帐子将灯剔亮,望着月光灯影,总觉得自己身在京城,嚷嚷着要进宫见他父皇……白日醒来后又懊恼自己失仪了,这么一日日闹腾下来,渐渐消瘦,以致于后来一日日茶饭不思,成日沉浸于忧愁之中,不久积攒了一身的病,他也不传大夫来看,就这么拖到了病入膏肓,前几日突然死了。
……
皇帝的声线一字一字艰难地将这话扯出来,收尾时看了看沈、曹二人,微眯起凤眸,重重地叹了口气。
天家父子终究是落了个生断死绝,想来着实令人唏嘘。
曹慈哽咽着跪倒在地:“庄王殿下啊……”他已是泣不成声:“陛下节哀……”
沈持也跟着他说道:“请陛下节哀。”
皇帝无力地掀开眼皮:“不说他了,朕在想,是不是该立太子了?”储君之位悬空,让每位皇子都生出觊觎之心,一个个耍手段玩心机,及至父子间生出罅隙慈爱不复过往,怎能不叫人伤神。
他心想:要是选一人立为太子,绝了其他皇子的心思,这日子是不是就能太平了,他甚至后悔没有早立下太子让庄王绝了争储的心思,让他为此送了命……
遂忽然生出立储的打算。
但皇帝这个打算吧,没那么情愿,因为他中意的十皇子萧福满还小,立储的时机未到,说白了是被皇子们勾心斗角不省事给逼的,没辙了。
沈持:“……”
原来皇帝叫他和曹慈两个人过来是想商议立太子的事情,这过于突然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曹慈也卡壳了,半晌没吭声。
皇帝又瞧了他二人一眼。
曹慈迟疑一瞬,赶在沈持前面说道:“陛下春秋鼎盛,立太子或许有些早,况且这是大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定下来的……”
他少时曾是皇帝的伴读,与之打了四五十年的交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