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眼底发青呢,是昨夜睡得不好么?”
乍然听她此言,商音猛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周遭没镜子,隔着薄薄的脂粉也摸不出个什么来,仅靠猜想已觉得是容颜尽毁,不堪入目。
她烦闷地一甩手,“肯定睡不好了,这能睡好吗?屋里放着个看一眼就要念好几遍‘阿弥陀佛’来治愈心灵的大男人,能睡着才怪了。”
今秋疑惑地拿指尖轻抚下唇,奇怪道,“可是驸马……也不丑啊。”
商音嫌她肤浅,“男人嘛,要那么好看干什么?我好看不就行了。”
说完,走了几步,像是后知后觉地把这句话品了品,又补充。
“当然,不……好看也不行。”
天气阴沉了三四日,半上午难得出一回大太阳,明媚秋色,露白风香,再黯淡的心绪也能一扫而光,但商音就是高兴不起来。
成亲三日,她像连着上了三日的坟,这脸色直接拎去哭丧,恐怕在场的没人比她哭得更像模像样。
婚姻大事草草了事,自己是不是这辈子都完了?
与隋策分房老死不相往来,料想是不成,皇上赐的婚,如若传到宫中,对谁都没好处。
唉。
真是要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怎么就非得在那个时候耍小聪明不可呢?
今秋在旁见她一言不发,倒一声接一声地哀叹,于是宽慰道:“殿下,您也不必如此悲观嘛。
“正所谓日久才可见人心,说不准您与驸马相处日子长了,会发现他没那么讨厌呢?”
商音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她两声“呵呵”。
未置可否。
她同隋策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从幼年十岁初遇至今,哪次不是不欢而散。
三岁看老七岁看大,十岁看一辈子也差不多了。
老天爷都该知道他们俩不配。
“殿下……”
今秋轻拉她胳膊,晓之以情,“余生还有好几十年呢,横竖下回见了驸马,您语气别再那么冲,只要您不发火,驸马他不至于上赶着找茬的。”
商音给她拉得东倒西歪,拗不过这丫头,只能敷衍:“好好好,知道了。”
真是比她还能撒娇。
正说着就到了抱竹轩。
此处多种花木,另一侧乃一块宽敞平整的空地,是她在宫里时对宅院修葺所提的唯一要求——有个日照充足,景致绝佳之地供以莳弄花草。
刚路过轩室窗边,商音却脸色大变,直奔上去。
“我的兰花!”
她捧着瓷盆满目惊讷,只见纤弱的兰草被打折一半,先前将开未绽的骨朵不知去向,几乎仅剩半条命。
“花怎么变成这样了!”
商音厉声质问左右下人,“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谁干的!”
几个仆役婢女偷偷地交换视线,当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实交代:“回殿下,是……”
那人窥着她的表情,怯怯说,“驸马方才在此练剑,不小心……不小心给,砍断的。”
后半句话简直低不可闻。
商音尚没来得及生气,旁边听到一声漫不经心的“哦”。
隋策扛着他那柄重剑自隔壁的翠竹坪一跃而过,踩着沿途郁郁葱葱的白陶菊,还碰折了好几朵刚开的花,言语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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