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连城的眼神注视下,眼看着将士们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就听人群中有人说道,“戎狄和大启隔着国仇家恨,有太多人牺牲,累累白骨堆砌而成……”
低沉沙哑的声音将整个气氛都带入沉重深渊中,将士们本来就都是热血男儿,不免情绪跟着起伏,为他恨而恨,为他怒而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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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城却皱眉,看过去的眼神闪过冷冽寒光。
那人话里话外看似是在帮大启说话,实际上是在挑拨大启和戎狄的关系,到最后咬牙切齿说道,“将军别难过,听说戎狄那狗屁相国就要来了,咱们帮您报仇雪恨!”
“属下愿意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说得很是慷慨激昂,有不少脑子不太多的被气氛给鼓动,纷纷振臂应和,跳跃火光的影子在他们眼底跳跃成连绵一片凶狠锐意。
一时之间赫连城的冷脸竟然都有些压不下这股翻涌滚烫的热血。
到底是听信谗言以致心有不忿,还是私心作祟?不管哪一种,这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向着戎狄的,这是叛国之举。
赫连城眼中杀意澎湃一瞬,在被人发现之前,飞快地收敛干净。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赫连城是知道的,他能在戎狄军内放钉子,敌人也能在他们西北军放眼线,只是在他的严苛管理压制之下,这些人都如鹌鹑一样,一直没敢冒头。
看来是“龙傲天”的出现,让这些人觉得西北军内部分了派系,有了可趁之机,这时候跳出来搞事。
赫连城没有着急当场把人拿下,只是给自己的两个副将使了个眼色,他们会顺着这条藤查下去好好摸摸藏在深处的瓜。
两个副将对视一眼,点头表示明白。
赫连城这才抬手,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将西北军令行禁止的军风展露无疑。
赫连城道:“必勒格可以死,但不是现在。”
必勒格现在活着的意义,比死了更大。
赫连城想着视线在角落里停留了一瞬,那里有一个冰块砌成的箱子,箱子里面正放着一个很是精致古朴四四方方的匣子。
若是离得足够近,能够闻到从盒子里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是一种春日花开败之后,混合着泥土腥气的腐朽糜烂味道。
在必勒格到达的前夕,赫连城研究了好几个晚上的《武将圣典》,把七皇子写在里面的对外社交部分背的滚瓜烂熟。
然后第二日当真和必勒格耍起了嘴皮子,第一次没有落入下风。
看着必勒格铁青的脸,在语言方面向来输一筹的赫连城腰杆都挺直了,很不客气的笑了两声:该!你也有今天!
两人见面最开始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说起来还是必勒格先开腔阴阳怪气的。
他道,“自从西北军有了小龙主帅之后,大将军的作战方式倒是改变了不少,重心都转移到后方了……想来赫连大将军这也是提携小辈,避其锋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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