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
依旧是后殿外的那长梯处,苏皎才站到下面,墙沿上便探出一道身影。
“皎皎。”
“哥?你怎么亲自来了?”
苏皎显然没想到来的是他,眼中闪过错愕。
苏惟将她上下打量了遍,焦灼的神情才算散去。
“那太监失手了吗?你可有恙?”
他张口提及那太监的事,苏皎眼中情绪复杂难分。
“你不是说……给谢宴的是昏迷的药吗?”
“我……自然是昏迷的药,皎皎以为是什么?”
苏皎的医术是学了个皮毛,苏惟知道以如今她的医术绝对看不出端倪的。
他目光定定地看过去,正如他说苏母坠崖心绞的那天一样澄净又平缓,若不是苏皎是重活一世,并且已经知道这是毒药,那她多半又会被再骗一回。
苏皎滚动了一下喉咙,张口想要拆穿此事,可话到了嘴边,知道他再不会对她说实话,她便又沉默。
“太监带进去的是什么?”
她仰着头,兄妹两人目光落在一处,苏惟面色不改。
“和那是一样的药。”
“没再让他做别的吗?”
那匕首和药她都看得清楚,苏惟是真想要谢宴的命。
为何?就为了她出宫?
她看着苏惟,想若是他此时对她坦白,将她所有的困惑都解开,她便……
“没有。”
短短两个字落下,她呼吸一窒。
她看着这个认识了两世却又无比陌生的哥哥。
也蓦然觉得出宫这两个字犹如一个套好的圈子,不动声色地摆在她面前引诱。
他朝她伸出手。
“走吧,皎皎,将药吃下去,出了宫便是你一直盼望的自由和娘临走前最后的心愿,你不会再被束缚,不必留在这里做什么皇子妃,往后天宽地广,你做什么,哥哥都陪你。”
这番话戳在她心头,苏皎看着那双手。
这是她从小到大无比信任的哥哥,是娘亲走后她最后的亲人,他带着她最渴望的自由朝她伸手。
而背后,是他费尽心思的筹谋,甚至连娘亲之死都不曾守灵也要日夜忙碌,他那般想帮她出去,为此不惜对她名义上的夫婿下手。
喉咙滚动,情绪不断翻涌,终于在他的手到她面前的刹那止住。
她阖上眼,开了口。
苏皎再回去的时候,谢宴依旧在方才的桌案上睡着,连姿势都不曾变动一下。
她站在门边,久久地,久久地看他。
许是她的眼神太专注,睡梦中的人渐渐睁开了眼。
目光对视,谢宴露出一个笑。
“怎么了?”
苏皎没说话。
她往前走,到了谢宴跟前,蓦然腰肢一紧,她落进了他怀里。
“别动。”
才挣扎了一下,谢宴便开口。
她感受到一道目光在她身上,从上到下。
是打量,又似探寻。
苏皎的心骤然提起。
地上的鱼汤和药丸还没人收拾,他会问吗?
问她那会为何要出去,问她怎么知道那药中有毒?
亦或者……会即刻让人去查那太监的身份?
她攥紧了手,脊背在他怀里绷直。
一刻,两刻,苏皎手心冒出了汗——
“手好凉,我暖一暖。”
她的手心骤然被掰开,塞进了两只冰凉的手。
苏皎思绪彻底被拉回,错愕地看着将头埋在她脖颈叹息的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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