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从医院出来,他真的不想这么快就再回去做各种检查。
相比之下,他宁愿忍受生病带来的那点痛苦。
因为这个,吃饭的时候叶明泽都没什么胃口。
魏悯之看他拿勺子搅了半天碗里的粥,也没见喝进去几口,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道:“今天不去医院,好好吃饭。”
叶明泽抬头看向他,眼睛亮亮的,瞬间从霜打的茄子变成挺拔的小白杨,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你说的啊,那等会儿我要去上学。”
魏悯之嗯了一声,盯着他吃完早餐,然后送他去学校。
结果出门吹了点冷风,叶明泽又开始咳得停不下来。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眼睛里含着咳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巴巴地看着魏悯之说:“后天,后天周六不上课,到时候我肯定跟你去医院。”
魏悯之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叶明泽龇着牙笑:“你还不知道我吗?从小就这样,改不了。”
“为什么这么讨厌去医院?”魏悯之问。
小时候讨厌吃药害怕去医院很正常,但成年之后还对医院这么抵触,应该是有心理方面的原因。
这个问题他一直没弄明白,以前他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跟叶明泽的母亲有关系,可是叶明泽显然不愿意跟别人聊关于自己妈妈的事,他也就一直没敢去问。
叶明泽拍开他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手,抱怨道:“你别老摸我头,臭小子现在学会以下犯上了是不是?”
魏悯之收回手,静静地看着他。
车窗外的银杏叶在秋风中飞舞,热闹又安静。
叶明泽又咳了一阵,喝了口魏悯之递过来的蜂蜜水润嗓子,然后才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喜欢。真要说什么原因的话,可能是因为我跟我妈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医院吧。”
那时候他五六岁,跟魏悯之来他们家的年纪差不多。
事情过去了太久,有些细节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只隐约记得,那段时间爸妈经常在他睡觉之后低声争执。
他故意装睡,竖着耳朵偷听,这才知道他妈妈怀了二胎。
他爸的意见是既然都怀了那就生下来,交罚款就交罚款,两个孩子还能互相作个伴儿,以后长大了也能互相照应。
但是他妈执意要打胎。
最后的结果是他妈趁他爸去外地跑生意,一个人去医院做了引产手术。
他爸知道之后连夜开车回来,带上他一起去医院找他妈,夫妻俩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大吵了一架。
不过第二天两个人就都冷静了下来,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他爸暂时放下工作照顾他妈,每天在医院和家里来回跑。
他妈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话有些少,偶尔会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所以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有些遗憾那个没能出生的妹妹,也心疼刚手术完脸色苍白的妈妈。
结果出院的那天他妈妈忽然间消失了。
她什么都没带走,也没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她切断了跟所有人的联系,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三年后才回来办离婚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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