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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尊玉佛。

阮窈不合时宜地想起端容公主曾评断他的话,唇角便不禁翘起。

直至走远,再不闻方才轩堂中的风月之声后,裴璋才微不可见缓下步伐。

若要断酒法,醒眼看醉人。

萧寄太过年少,轻而易举便被色相所迷,故而行事失了分寸。

且他尚未成婚,倘若从江南携一名乐籍女子回洛阳,更于自身并无益处。

不值。

裴璋很快察觉到阮窈在笑,他薄唇紧抿,继而心中莫名生出几分许久不曾有的烦躁。

若是寻常女郎与男子撞上此事,合该有些许羞赧,而她却不知在想什么。

总归不会是好事。

次日,陆九叙来玉泉院议事后,本都走了出去,却忽然折返回来,问重云取阮窈早上送来的花饼。

陆九叙笑吟吟揣起食盒,继而看到裴璋手里端着的药碗,又立刻换上一副目不忍视的神情。

“量腹而食。”裴璋轻飘扫了他一眼,凉凉说了句,“糕点多吃无益。”

“季娘子做的点心适口罢了,”陆九叙不在意地笑,“总归我也快走了。”

裴璋眸光微微动了动,再未多说。

陆九叙启程前又来了玉泉院一回,得知今日并无花饼可取。

“季娘子不送了么?”他纳罕道。

重云看了眼书房,闷声闷气地点头。

阮窈得知裴璋病倒,连玉泉院都出不了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跑去院子外头想要看望他。

马车上的那晚,她隐隐约约觉察到裴璋似乎对她的确略有几分不同。

可也仅仅是几分,远远不足够。

重云瞧见她,面色冷然中带着怒气,一个字也不和她说,只是不许她进去。

阮窈便去同重风说好话。

他倒是勉强帮她传了话,出来时目光颇为无奈,“公子病中不愿见客,娘子还是回去吧。”

“那公子是什么病,他有没有事?”阮窈语气紧张,追着二人又问了几句,话中都带上了哭腔。

重云几乎冷哼出声,忽然转身拂袖离开。

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阮窈一脸云里雾里,最后只好听了重风的劝,先行回去自己的住处。

因在病中,裴璋披着件宽大的外袍,面色苍白的倚坐在榻上,并未束发。

一头墨发披散而下,衬得他眉目比之平时多出几分冷倦之意,风骨峭峻。

门外的声音再耳熟不过,细细软软,像是鸟雀嘤嘤,又带上了哭腔,求个不停。

重风进屋才说了个口头,裴璋就打断他,“不见。”

短短两个字,他也费力低咳了好几声,额上又渗出细密的汗珠,连眼角都微微泛红。

“任何人都不许再进来。”裴璋哑声说。

病弱的身躯总能轻而易举将他带回多年前的梦魇中,再逼迫他苟延残喘着再爬出来。

他无比厌憎这样衰萎而无力的时刻。

昏昏沉沉睡到夜里,裴璋被瓢泼的雨声所扰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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