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林真,哟了一声:“这是真哥儿吧,还是长得那么好看,一点都不像咱们乡里的泥腿子。”
林真从原身的记忆力找到了这个人,微微笑着问好:“几年不见,张婶身体还是这样健朗。”
“哈哈哈哈老了老了,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张婶子家就住在林家旁边,日子和林家差不多,她和丈夫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除了最小的一个女儿全都成了家,现在地里头站着的全是壮丁,她压下了一点声音,问林真,“前些日子你爹和阿父去大田子村,怎么样了,事儿都办妥当了?”
“办妥当了,那孩子舅舅家想得到,怕他一个人闷躁,接去住些日子。”
“那就好……”张婶又不笨,并不觉得这事儿有林真说的那么轻松。
那顾大可是十里八乡的名人,有银子有房子,要是孩子能够在林真身边养大最好,以后林真有人养老,有片瓦遮身。
但顾大前头那个郎舅把孩子带走了,时间一长,孩子跟林真彻底没了关系。
张婶瞧着林真那张好看得仿佛村东头泥潭里每年夏天都会盛开的荷花般的脸,咂了咂嘴。
别的不说,要是林家这哥儿想再嫁肯定是能嫁出去的……
村里屋舍密集,家家户户的田地都挨在一块,跟张婶道别后又遇到几户人家,林真顶着许许多多的目光来到自家田里。
林家十四口人,有水田三块,旱地两块,加开荒的一片坡地,除开每年上税的粮食,一到春天就要断粮。
要是年景差一点,更是难熬。
林大哥指着地里头翻出来的草根和碎石块:“你跟春香杏香她们一起捡这些吧,捡累了就去树底下坐会儿。”
林真望着松散的泛灰的泥土,点了点头,弯下腰捡草根和细碎的石块。
春香杏香槐香三个凑到他边上,叽叽喳喳地告诉他:“姑爹,这个草根可甜了,不过现在都老得嚼不动了。”
杏香道:“也不是很甜,没有姑爹拿来的糖甜。”
槐香是三个小孩子里面最沉默的,只把那些草根上的泥土抖下来,扔到背后的小背篓里。
林真跟杏香春香说了两句,问槐香:“这些草根也要背回去吗?”
槐香点头:“拿回去引火,燃起来很快。”
林真看了看手里根系发达,每一团都几乎有两个巴掌大的草根,明白这也是不能丢弃的家庭“财产”。
毕竟村子里的山多数是当地地主的私产,而地主的私产是不容许他们这些非佃农去砍柴捡柴的,他们能去的只有还不属于地主私产的地方,但那些地方的柴火又怎么供得起整个村子的人年年的砍伐。
田里的土壤一点也不粘,稍微抖一抖就干净了,林真一边捡草根一边望着前面奋力挥舞锄头的林父林大哥林二哥还有二嫂,以及大嫂家的林柱子和二嫂家的林大力,心口有一股躁动。
他走到林父跟前,小声问:“阿父,咱家这块田一年能收多少斤高粱?”
林父看他红扑扑的带着汗的脸颊,以为他是累了想休息休息,道:“差不多一百多斤,那里草厚一点,你去那里坐坐。”他指着田坎上面的一块地方。
林真道:“才一百多斤啊,那怎么不下点肥料?”
“什么肥料”林父是干活多年的老把式,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农家肥。
他们要做的就是春天的时候把种子栽下去,有草了拔掉,干旱了挑水来淋,还从来不知道有什么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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