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万才想到,王钦和顾栓子在一个考场,两人坐的位置还不远,既然王钦的题卷已经在最上面了,顾栓子的就在下面几张或者主簿看过的那叠里。
他状似随意地翻了翻,一份份题卷在手指下翻过,上面的名字接二连三地映入眼帘,突然,他手指停住了,眼里冒着光。
顾凛。
没错,就是这份。
万才立刻就像把顾凛的题卷抽出来,题卷上面却压了一只手:“万兄,你这跑大老远地来我这里翻翻找找,莫非是这届学子里有你的亲戚,想给亲戚走条路。”
万才的手已经捏着顾凛的题卷了,他皮笑肉不笑地道:“陆兄这句话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听陆兄说看了几份还不错的题卷,也想瞧瞧吗?”
主簿把手底下的题卷抱到另外一边:“再不错,不都是考童生试的题卷,万兄实在是太在意了一些。”
万才眼神不善地看着主簿,收回手,知道这个和自己常年不对付的老东西已经起疑了,销毁学子题卷这事儿要是悄无声息地做了,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那就只是芝麻大的小事,但要是让这个老东西知道,一顶扰乱科举的名头扣下来,自己扛不住。
他笑了笑道:“陆兄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些,不过是看两份题卷罢了。”
“既然陆兄不给在下看,那在下就回去了,改日再请陆兄喝酒。”
“万兄慢走,我就不送了。”就两人这关系,喝酒,喝他的葬礼酒还差不多,望着万才离开的背影,主簿在椅子上坐了会儿,把刚刚万才揪着的题卷抽出来,只见姓名那儿写着顾凛二字,再看该学子答的内容,主簿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点头,“好,好啊,这确是此意。”
然后突然想起这是万才来找的题卷,原先他以为万才是想把这份题卷塞到初次审看的堆里,给这个走后门的博几分机会,但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这份题卷绝对能在他看过的排名第一,那万才为何要多此一举。
主簿想不明白,先是把顾凛的题卷放到过了的那堆,片刻后又拿起来放进弃了的竹篮里面,他和万才根本不可能和解,两家也绝无握手言和的可能,这个学子的题卷递上去,无疑是让万才得偿所愿,要怨,就怨此人跟万才扯上了关系。
主簿望着竹篮里这份名叫顾凛的学子的题卷,开始看下面的。
两百多份题卷到第四天便要进入尾声,眼看着自己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万才坐立难安,但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日他突然听闻陆主簿家里出了什么事,急匆匆地出去了,不由得拍着手感叹连上天都在帮自己,立即找个理由把陆主簿办事的地方的人支开,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
县衙地盘不大,除了前面的公堂,就是他们附属人员的地方,大小布局都一样,万才与县太爷监考那日就见到县太爷看过顾凛的题卷,还随嘴提了一句尚可,想来通过初次审看是没问题的,所以他连看也未看其他地方,直接去陆主簿分出来的通过了初次审看的题卷堆里找。
可是翻了大半都没有。
“怎么没有?”万才翻完了所有的题卷,却连顾凛题卷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不可能啊?”
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错过了,万才放慢了速度重新翻了一遍,“那老东西难道知道我要拿他的题卷,提前把题卷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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