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资料,连祝羽书都是等书本到了才知道我要重拾专业课时,他神情一滞,似乎有些意外。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我哭湿的头发,时不时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很有耐心地给我继续发泄情绪的时间,并不催促。
……我偷偷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闪烁的通知提醒我他还有许多会议和消息在等着处理,可他却一点不急,我才是他唯一的重心。
尚未决裂的时候,我经常这样赖在大哥身边,跟他分享所有心事。
他从前就万般娇惯我,生怕我在哪里磕着碰着,一旦从工作中抽身,有了空闲,就不怎么希望我离开他的视线。
那种不讲道理的溺爱和纵容仿佛完全没有底线,连父亲都会偶尔看不下去。
因为大哥,我人生的前二十年完全没吃过苦头,零用钱从来不缺,学业不必发愁,闯了天大的祸也可以趾高气昂地跑掉,反正会有大哥替我出面收拾烂摊子。
妈妈当初的一些话其实说的没有错。
她应该是家里最早看出大哥对我有什么心思的人——或许比大哥他自己察觉到的时间还要早,所以,她才会那样温柔,又那样残忍地给我安排好未来的路。
什么都不会又怎样?
有人会,而且愿意凡事替我考虑,照顾我一辈子,不就可以了吗?
如果妈妈不是在我最气大哥的那个节点跟我摊牌,或许我真的会自我说服,渐渐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关系,然后在每个跟此刻相似的、觉得不愉快的瞬间患得患失,被逼着学会收起棱角和脾气,变得小心翼翼。
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才不要自己的尊严变得那么脆弱。
不论是祝羽书,还是大哥,都不可以随便欺负我。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止住眼泪,牵着大哥的手走下车。因为我的脸被泪水弄得一团糟,衣领也湿得乱七八糟。大哥去给我准备热毛巾敷眼,我则踢着拖鞋,磨磨蹭蹭地往卧室走去,准备换一身睡衣。
走到半路,我看到不远处的落地窗前,有道挺拔颀长的人影正背对我站在那里,以相当恶劣的语气打电话——
“你有病吧!脑子发昏做了蠢事,现在想清楚后悔了,来联系我做什么?哦,他生气了不理你,大哥当没看见,关我什么事?他要是哪天把你们全拉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现在还隐隐烦着,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干脆脱了鞋拎在手里,悄无声息跑到这人身后,往他后背上打了下。
莫名其妙挨了一记的纪骅回头看见是我,拿着手机的手一顿,表情非常难看:“你的眼睛怎么回事,真哭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顿时沉下脸,不理他。
难怪我跟纪骅互相讨厌了这么多年。
我总是用他忍受不了的方式气他,而他一开口说话,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气到我……哪怕他这混蛋可能是出于好心。
我狠狠瞪了纪骅好几眼,然后满脸冷漠地越过略微有些无措的那人往前走,拉开自己卧室的门,再用力关上。
第二百三十六章
等我换好睡衣,大哥也将热毛巾拿了过来。
进来前,他敲了门。
我说可以,他才转动把手。
此刻,我情绪低落得很,连动手的力气都不愿费,于是靠在床头,只微微抬起下巴——像只每天清晨等着主人擦脸的小猫,安静又理所当然地等他为我敷眼角。
他走过来,站到床边,动作一如既往的耐心,神色也是平静的,只字不提我在车上哭得抽抽噎噎的样子,比纪骅有人性多了。
热毛巾盖在眼上时,那种柔软的温热感一点点沁入皮肤,逐渐驱散我眉心的郁结。可我盯着他的手,眼泪却差点又忍不住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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