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在医生照顾了夏岁安一个月,看着他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病人,那个向来爱干净的少年,却连最基本的生理问题都得借他人之手解决,失去尊严的他,不单受着身体疼痛折磨,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他整日嘶吼,由绝望到麻木,脾气变得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上一秒还在安静地看着电视,下一秒拿头撞病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方停归在想什么一样。
没人怪他,夏岁安的母亲没再出现,她也一样,她一手捏出来的泥娃娃,那个完美的泥娃娃,摔碎了,摔烂了,她害怕的躲了起来。
一个月后夏岁安被他外公外婆接走,方停归大病了一场,连续发高烧,一闭眼便是夏岁安跳下楼的场景,他把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文档最后一行字是:我和他的过往一直没告诉你,是我觉得没必要让你知道添增你的心理负担,我对他的感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是愧疚大过喜欢,小鱼儿,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
他没写永远不要明白什么,沈向瑜想,他看懂了。
方停归站在厨房,汤沸了又冷却下去,他再烧沸,再看着它冷却,书房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在门口徘徊了三次,不敢推门进去。
他在等待沈向瑜对他的判决。
30 第 30 章 “你的过去,过不去”
沈向瑜看完,摸了把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从眼眶里跑了出来,他甚至不知道那泪是为谁流的。
或是为了夏岁安,他那么好,不该遭遇那种境遇,又或许是心疼方停归,他也没错啊,更多的,是为自己而泪。
原本以为他们的故事,会是像无数青春期的恋情一样,误会加错过,不想却如此惊心动魄,方停归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一段,更不会忘记夏岁安,他永远比不过夏岁安。
沈向瑜打开书房门,方停归就站在门外。
沈向瑜轻声问:“安归,是你和他的名字组合,是吗?” 显而易见的事,沈向瑜还是问了,方停归默认,那是年少时许下的诺言,他们还只是朋友的时候笑言以后一起开一家公司,用两个人的名字命名,他知道夏岁安不可能完成,就由他一个人来完成这个诺言。
“你办公室的画,那两幅画,都是他画过的吗?”
方停归回:“蝴蝶是他画过的,另一幅我画的。”
玻璃罩蝴蝶画沈向瑜在季琛家见过,知道那画的名字叫《渊》,另一幅没见过,那幅很重的蓝,渲染一层明黄,像是黄色想冲出蓝色的覆盖,又像是蓝色想沉进黄色底的画。
“另一幅,有什么含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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