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翻遍了枕头、床单遍寻不见,急得满头大汗时,索帝里亚摊开手,一个剔透浑圆的玉石材质的圆环吊坠出现在尤利斯面前。
圆环最上方被打磨出细小的孔眼,一根银质锁链从中穿过,正是他之前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吊坠。
就算是在这样浓厚的血月中,这块玉石仍旧散发着莹润圣洁的白色,不曾沾染半分堕落的污浊。
尤利斯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似乎只要把吊坠捧在手心,他就能够被救赎。但在和索帝里亚的眼睛对视的瞬间,他的心、他的身体又全都坠进了地狱的火里。
他怎么可以,对同性产生这样的冲动。
索帝里亚一次次救他于危难,爱他如父如兄,他怎么可以……
尤利斯跪在床边,十指交叉,拇指抵在额头,绝望地向奥神祈求原谅。
他能感觉到身后来自于索帝里亚的冰冷气息,甚至能够知道索帝里亚现在正用怎样温柔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
但尤利斯不敢停下祷告,他必须把这罪孽斩断于萌芽,他也不能让无辜的骑士先生沾染这肮脏的恶念。
残月倒钩在窗外,像恶魔得逞后得意的笑眼。夜已深,堕落者的狂欢终于告一段落,取而代之的是青蛙与乌鸦聒噪的合奏。
尤利斯在这样的合唱中跪了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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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寝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整座宫廷里,除去国王的寝殿可以从里面上锁,所有的屋子都没有门栓。显而易见,对于宫廷的下人来说,隐私是根本不可能的稀罕事。
所以作为国王未来的近卫长,尤利斯能拥有一间独立的卧室已经是格外的殊荣,他根本无法抱怨来人的粗鲁。
“死亡使者!”
是个男孩的声音。
尤利斯早在听见对方的脚步声时就已经停止祷告,快速翻到床上假寐。此刻他睡眼惺忪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阿布,装作因被吵醒而有些不耐的模样。
“国王和近卫部队已经准备去斗兽场观看今天的野兽比赛了。陛下特意观照,允您一天休息。”
阿布气喘吁吁地说着。想起昨天他往来如风的样子,这似乎是他在宫廷的常态。
“感念圣恩。”尤利斯哑声说了一句,“昨晚陛下答应要我做他的近卫。我现在要做什么?”
阿布犹豫片刻,走了进来,坐在尤利斯床边的地毯上,抬头看着他。在看见尤利斯面貌的刹那,他忽然惊呼起来:“眼睛……”
但看见尤利斯皱起眉头后,他又很快低下头。
“请原谅我,死亡使者。您马上就要成为近卫长,那些守卫的杂活儿是不需要您做的。而且宫里早就传开了,等斗兽比赛结束,陛下就要在帕索大殿举行为您册封的骑士典礼。
“作为陛下的誓约骑士……陛下还不曾拥有过骑士!所以您将成为骑士长。到那时,您的地位仅次于宰相阁下。就算您现在什么都不做,也绝对不会有人苛责。”
尤利斯有些意外,在黑泽大陆,就算人们信仰不同,但骑士与主人的羁绊,却是公认的仅次于神与信徒的紧密关系。
这种关系甚至比血缘更为人看重。所以骑士向他人表示宣誓效忠,对方也发誓接受,那就代表绝对的忠诚与信任。
而背弃誓言的代价,则是双方永远在地狱中挣扎。
这也是黑泽大陆誓约骑士日渐稀少的原因,没人愿意轻易为对方付出生命,更别提下地狱了。
尤利斯看向床上盘腿坐着的索帝里亚。
他的骑士先生闭着眼睛像在睡觉,但他的唇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显然是知道尤利斯在想他,露出得意而温柔的笑容。
“我想,作为近卫长,我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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