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仅仅是片刻,他又兴趣缺缺地耸肩:“现在就开始了吗?奥东人起码在幻境中坚持了十天才开始吃人,那相当于饿了一个月。”
尤利斯看着凯尔高高扬起的唇角,止不住地打了个颤:“陛下,我们拥有远超尼斯人的士兵,为什么不直接攻城,我渴望着为您杀敌……”
“塔托斯能够从人们对死亡的恐惧中获取力量,如果直接杀死,效果会减半。”
凯尔笑着把手掌贴到尤利斯耳朵旁,贴心地为他聚拢着远处的声音,“杀人不是目的。乌图尔,能够征服这座大陆的,不是仁慈,不是宽恕,而是恐惧。”
塔托斯用魔法为凯尔制造了一面水镜,通过这面镜子,凯尔可以在行军大帐中,倚在恶魔的怀里舒舒服服地观赏尼斯人的挣扎。
就像娜莎曾经说过的,他们的粮仓充足,完全能够捱到春天。
尼斯人并不是真的没有食物。
但是恶魔制造了一场幻境,他们每天看到的,都是自家空空如也的仓库。
这场幻境同样控制了他们对时间的感知,在旁观者看来只过去了一小时,于他们而言却是整整一天。
曾经有过类似经历的尤利斯知道,饥饿,在最初的几天并不难熬。只要克制住自己对食物的渴望,忍住胃里火烧火燎的疼痛,尽量减少自己的活动量,是可以勉强通过睡眠熬过去的。
但是对于水的渴望却是致命的。
最初会感觉到舌头的黏连,吸进肺里的空气也是燥的、热的,锉刀一般割磨着干瘪的喉咙,平时最简单的吞咽动作都成了折磨。
人尿、马尿,甚至猪圈里臭气熏天的泥水,只要能够缓解身体的灼烧感,人们都会伸出舌头争抢着去舔。
最绝望的时候,是当人们发现自己再也尿不出一滴尿。
蠕动的胃变成了可以吞噬一切的怪物,内脏都融化在那团永远无法熄灭的火里。
对食物的渴望、对水的渴望终于占据了整个大脑,极度饥饿中的人们摇摇晃晃地拿起菜刀,不,这时候他们已经连拿起刀的力气都没有,他们用四肢向前,野兽一样地向前爬着,睁着赤红的眼,将枯爪伸向了老者、弱者、幼者。
秋天的风里,飘出一丝肉香。
接下来的几天里,尤利斯通过水镜看着尼斯人的恶行,胃里几次翻涌,终于在看到一位母亲把一块看不清形状的肉塞到嘴里时,跑出大帐,摔跪在地,不断地干呕。
这几天来他也不曾吃太多东西,因此虽然胃嚢在不断地收缩,他却吐无可吐。
索帝里亚沉默着,搂住他的肩。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哈桑掀开帘子,为他送来手帕:“陛下很关心您,大人。陛下刚刚还在后悔,如果早知道您不习惯这样的戏码,就不特意邀请您来观看了。”
索帝里亚接过手帕,为尤利斯擦着嘴角。
尤利斯嘿嘿笑着,从地上晃晃悠悠站起来:“我只是想起了那个味道。明明是酸的,尼斯人却还吃得那么津津有味……”
“这么说,我的乌图尔也曾经尝过?”
凯尔掀帘走出来,一手托起单膝跪地的尤利斯,翡翠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探究,“是饥饿,还是好奇?传说有的蛮族将人肉当做招待贵宾的大餐,你却说是酸的,真的不好吃吗?”
尤利斯只得当场编起了谎话:“我被海盗抓去当船员的时候,为了考验我,船长曾经逼着我在海妖肉与人肉中做选择。您也知道的,海妖,他们不光皮是绿色的,连煮熟的肉也是烂绿色,还会蠕动,像是有虫子在里面。我可不想吃那玩意儿……”
凯尔哈哈大笑:“海妖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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