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仍旧悲伤。
弟弟死了,他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人了。除了陛下,再不会有人叫他的名字,在寒气透骨的冷月里与他相拥着取暖。
他,哈桑,后宫中诸多侍童的一员,注定了一无所有的、卑微的侍童,若再没有陛下的宠爱,很快就会被彻底遗忘。
他终将失去他的光。
但——
哈桑痛苦地咬紧嘴唇。
如果他也能拥有恶魔一样强大的力量……
哈桑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他听到头上传来一声暗哑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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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斯是被一阵女孩的欢笑声吵醒的。
昨晚,索帝里亚带着他熟门熟路地摸到养牛棚,他怎么也想不到骑士先生为奶牛挤奶的手法,竟然比他在奥东看到的农妇还要专业。
奶牛哞哞叫着,温顺地看着他们,竟然还用头蹭了蹭索帝里亚。
索帝里亚舀出一勺热气腾腾的新鲜牛奶,手上蓝色光芒呼吸般闪烁了几次,那碗牛奶立刻变成了香味四溢的奶膏。弹软的膏体还冒着热气,尤利斯吃惊地张着嘴,正被骑士先生喂了满满一大口。
纯浓的奶香在唇齿间绽开,只需舌尖轻轻一搅,奶膏就在口中化开,迫不及待地咽下去,连舌根都带着甜。
索帝里亚笑着用拇指抹掉他嘴角的牛奶。
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香甜的糕点了。直到索帝里亚把碗从他手里夺走,尤利斯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喝了近四碗奶。
夜已深,零星散落在天上的星子闪着蓝色的微光,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短促的犬吠,还有尚未入眠的村民窃窃的交谈声。
他们肯定不能再回凯尔的那间茅草屋去了,只有鬼知道凯尔和塔托斯会折腾到几点。似乎看懂了尤利斯的担心,索帝里亚轻轻一挥手,牛棚中杂乱堆砌的稻草竟然自动聚集到了一起,铺成了一人宽的草垫。
索帝里亚抖开披风,铺在上面,优雅地向侧方伸出手:“如果你睡不着,我们可以在这里看星星。我抱着你,寒风会离我们远远的。”
尤利斯以为这又会是个噩梦缠身的夜晚,但他却难得地一觉睡到了天亮,要不是听见了女孩的笑声,恐怕现在还做着与索帝里亚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打雪仗的美梦。
“尊贵的客人,看来您很受我们的西莉喜欢,要知道,它之前可从来不允许男人接近!”一个瘦瘦小小,脸颊长着雀斑的绿衣服小女孩,正趴在围栏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
“哞”的一声,听到自己名字的奶牛甩甩尾巴,向尤利斯的方向看去。
尤利斯摸了摸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索帝里亚不知所踪。
女孩们吃吃地笑了起来。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另一个浅棕色卷发的女孩说道,“再睡觉就要错过了!”
尤利斯从草垫上站起,把帽檐压低了些,藏住自己的红发,规矩地向女孩们行了骑士礼。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女孩们的惊呼。
顺着女孩的目光,尤利斯回过头,正巧看见了摘下帽子,露出银灰色卷发以及流畅下颌线的索帝里亚。
他的骑士左手捏着一支带着晶莹露水的玫瑰,浅浅地朝他笑。
“早安,我的……U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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