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都在时间消磨中变成了恐惧。帝国的统治者足足十天没有消息,将自己封死在王后的寝殿,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就连送餐的宫人都无法瞥见寝殿里的场景。他们每天把四人份的餐食放在手推车上,敲响寝殿大门后就必须立刻退去。
曾经有胆大的宫人想要躲在角落偷偷观察取餐者,但还没等她看清那人的身影,自己就变成了一片血雾,女仆们足足擦了两天才把血迹清理干净,自此后再也没人敢于窥探。
没人知道取餐之人到底是谁,就像没人知道国王和王后等人是死是活。这座以凯尔为中心运转的狮堡,就算有多利总管坚持不懈的运作,仍旧不可避免地陷入停滞。
宫人们似乎此时才开始明白,自凯尔国王继位后,他们已经无形中将凯尔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国王的欢笑和赞扬是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也是他们在冰凉的石头城堡里每天的期待。
如果有一天,他们再也见不到国王陛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寒意从心底升起,宫人们全都打了个哆嗦,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陛下,陛下在哪里!”一个身着精钢盔甲的壮硕男人骑着棕马直闯宫门,在主殿前狠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嘶声长鸣。
宫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乱了分寸,惊立原地,就连士兵也忘了拦住他,呆呆地看着马上的男子。
“陛下在哪,我有要务要禀报!”
铠甲男人右手拽着缰绳,厚实的胸甲上缠绕着一条黑色的布包,鼓鼓囊囊,像是装着什么东西。他在宫人的惊视中第三次厉声呵斥,左手高扬,“啪”的一声,马鞭抽在地上,大理石砖立刻四分五裂。
婴儿的啼哭同一时间响起,铠甲男人丢下马鞭,左手扶着胸前的布兜,僵硬地摇晃了几下。
多亏了这个动作,有经验的老宫人才得以反应过来——那布兜里的,竟然是个孩子!
“杜克公爵!”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多利总管如一阵风似的从主殿中蹿出,把堵在他身前的奴仆踹倒,那肉乎乎圆溜溜的身子滚到铠甲男子的马前,殷勤地行礼。
“公爵大人,陛下已经等您多时了!请您随我来。”
杜克公爵冷哼一声,翻身下马。精钢制成的铠甲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咣当声,而他怀里的婴儿,似乎被这声音吓到,哭闹地更大声了。
公爵的到来终于打破了狮堡十天来的冷寂。
帝国的三大传奇:年轻有为的国王陛下,百战百胜的罗曼将军,以及急流勇退的杜克公爵向来是吟游诗人赞美的常客。
现在这第三大传奇终于出现在宫人的视线中,所有人都禁不住发出惊呼:这位十多年不曾在人前现身的帝国最正统的公爵,竟然真的活着!
杜克公爵因为与外姓女子结婚而失去了继承权,但他却甘愿以武将的身份陪在弟弟斯普鲁的身边,以无双的军事才能替伽曼荡平了周遭得反对势力,他在年轻时与铁手斯普鲁三世并称帝国双雄,可以说,没有杜克公爵的辅佐,伽曼绝难以“帝国”自称。
这位老公爵或许是伽曼唯一的、真正的骑士了。
就连凯尔继位,也没忘了赐给自己的叔叔,也同时是舅舅与他年轻时荣耀相匹敌的荣誉与财富。但自从那次削弱贵族权力的宫廷事变后,杜克公爵却淡出了斯坦尼城民的视线,就连国王成年这样的盛事,都仅仅派使者前来。
哦,就是那个整天泡在妓.女堆里的吟游诗人。
人们太久没有见到这位帝国传说,就连吟游诗人的琉特琴都弹出了一丝怀念与惋惜,有些乐手甚至已经吟起了哀悼曲。
公爵消失得太彻底,近些年已经有预言家开始怀疑,老公爵其实是被国王秘密囚禁在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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