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盛着海洋,盛着他不应该见过却总在梦中看到的渺渺蓝天,也盛着让他看不懂的、密不透风的情意。
囚犯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健忘的情人,眼中盈满着责备——并非责备对方忘记了自己,而是自责,唾弃着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
他明明不认识那个囚犯。毕竟那样出色的容貌,见过一次就不会再忘。
乌图尔试图在脑海中拼凑出囚犯的面容,却发现除了那双眼睛,再也记不起其他。
他的记忆绝佳,几乎过目不忘,可就在此刻,当他极力想要回忆起那张比雕塑更为俊朗的面貌时,大脑却刻意和他作起了对。
那个囚犯,他长什么样子?
他叫什么?
他叫什么?
为什么想不起来?
几乎要搅碎灵魂的痛苦中,乌图尔急促地喘息着。
凯尔的声音逐渐变得发闷,像罩上了一层牛皮,他的双耳却被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占据,咚咚,咚咚,狠命敲击着胸腔。
乌图尔用力抓紧锈剑,血液流进血槽,又被锈剑无声吸收。
“乌图尔?你怎么了?”
国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乌图尔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已变得湿淋淋一片。
“抱歉,陛下,我……”几乎要窒息的痛楚无声消失,慌乱的情绪一闪而过,乌图尔想用手擦掉脸上的泪,却又被血腥味盖满了鼻子。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被锈剑割伤的手指这才迟钝地泛起疼痛。
一张还带着玫瑰香气的手帕递了过来。
乌图尔看着手帕一角绣制的四翼金狮,胡乱抹着手上不断钻出的血。
“你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担忧?”
凯尔不知何时走到乌图尔身边,坐在沙发扶手上,哈桑及时地将止血药粉奉上。
年轻的国王耐心地将药粉在乌图尔手上抹匀,又攥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膝头,把手帕拆开,叠成两指宽的长条,细致地缠在乌图尔指腹,在上面打了个端正的蝴蝶结,最后颇为得意地扬起下巴,像个炫耀得意作品的少年。
“多谢陛下。”乌图尔笑道。
凯尔看着他的双眼,用指腹碰了碰他眼角的湿润:“我的乌图尔,没什么东西值得你流泪。”
乌图尔点点头,将视线扯回到桌面上的行军图上:“单论军事实力,六大王国加起来也不如伽曼。我现在担心的,却是杜克公爵提过的那些杂牌军……”
听到这里,年轻的国王从王座上站起来,高跟靴底碰在大理石地面,空旷的议事厅顿时响起“哒”、“哒”的回音:“平民没有士兵的体格,他们大半会死在风雪之中。就算他们最终攻到了王城,斯坦尼的城墙按照奥东城墙的样式加固过,我们可以在城中坚守半年。”
“半年。”乌图尔重复道,“斯坦尼的恶劣天气会消磨他们的意志。”
“没错。”凯尔双手背在身后,轻笑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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