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波赛尔还没来得及逃跑,她的脖颈就已经被一双铁一样的手钳住,阿波菲斯铁青的脸映入视线,一股寒意自脚底窸窣钻进大脑,毁灭之神那双因愤怒而赤红的双眼,竟比死亡本身更让人恐惧!
仅仅是一瞬间的窒息,却恍如亿万年般漫长,波赛尔甚至想起了她与阿波菲斯的青年时期,毁灭之神一柄能够开天辟地的长剑,而她挥舞着海神长矛,将一切反对自己的神族踩在脚下的意气风发。
波赛尔闭上眼睛。
她早该想到的,拥有毁灭之力的阿波菲斯,就算对他的命运之子再温柔耐心,但他的本源却始终是毁灭啊……
毁灭——
记忆的走马灯在大脑中旋转出五颜六色的画面,早已遗忘了千年万年的童年时代在这时被捡起,像是赶海的幼童在沙堆里挖出一枚新鲜贝壳,宝贝似的捧在手心。
幼童在贝壳里能看到整片大海,而波赛尔则看到了她与阿波菲斯的幼年期。
彼时魔法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因此神族也像秋收时的麦粒般般随处可见。世界之树在那时正值壮年,蓬松如面包的树冠大得足可以遮天蔽日,而那些松软垂落至地面的藤蔓,也恰好是幼年神族在聆听世界之树教导时,在全神贯注的间隙最乐于争抢的玩具。
对于那时的幼年神族来说,荡绳子与追逐打闹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但就算在这样难得的放松时刻,阿波菲斯也总会刻意将自己与那些热闹隔绝。
而作为姐姐的波赛尔,就有义务将自我孤立的弟弟从他的小世界里拽出来——尽管任性的阿波菲斯对此并不认同,辩说自然之母是同时孕育他们的。但世界之树最先抱起来的却是她波赛尔,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喂阿波菲斯,一起来玩呀,我们的幼年期只有几百年,过了幼年期可就要变成其他神族那样的扑克脸了,怎么能浪费一分一秒?”波赛尔荡着用世界之树藤条编成的秋千,忽悠忽悠地在阿波菲斯头上荡着,脚尖不时踩在“弟弟”的头顶,企图将那已然变成扑克脸的笨蛋踩得发怒。
这是她乐此不疲的游戏,但阿波菲斯却始终像个木头人,从来不给她任何回应。
“我说!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啦?”
“波赛尔,世界之树说,神族的本源力量应该不偏不倚,否则就是谬误。”索帝里亚扬起脸,看着波赛尔鱼尾般的裙角,“可世界之树还说过,自然之母从来不会出错。”
“嗯……世界之树讲的故事的确是这样。”
“可大家都知道的,我的本源力量出现了偏差,就连世界之树都说,我是一个‘出乎意料的错误’。”索帝里亚眨着眼,和现在不同,那时的他双眼虽然也是澄澈的湛蓝,却不带任何焦距,“可从不出错的自然之母,为什么会诞下一个谬误?”
“嚓嚓”的落叶声中,波赛尔从藤蔓上跳了下来,一拳敲在索帝里亚头顶:“那我们就去改正就好了,你瞧,我们刚诞生的时候,其他神族还断言我们活不过婴孩期呢,现在不也好好的?”
阿波菲斯——毁灭,波赛尔——复生,一体双胎的神族,在亿万年的历史演变中也只有这一例。他们的诞生曾为神族带来许多困惑,但在神族的概念里,天生就不存在着“排挤”这个概念,充其量只是对他们格外关注一些。随着两人波澜无惊地成长,神族也渐渐淡忘了这个此前从未发生过的小小插曲。
“不。”索帝里亚缓缓摇头,“如果自然之母真的不会出错,那么我的诞生就不该是凑巧,波赛尔,我拥有神族不该拥有的负面魔法,而你则拥有着伴生的‘预言’能力。我们注定是不同的。”
波赛尔忘记了自己当时的答复,但她却清楚记起了阿波菲斯曾经提及的,巨蜥的灭绝。
那是她诞生以来,亲眼目睹的第一次种族大灭绝。一颗与整片大陆差不多大小的赤红球体,以毁天灭地的速度,自天空向地面压来。它遮挡了月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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