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的手指过了一会儿颤动了一下,如水过无痕。
范情身为范氏的传人,世人尊他,敬他,视他如天边明月。
而如今他却亲俯下身,将所有的柔情都捧给了眼前这名身份卑贱的乞丐。
“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平静温柔的眼眸里闪动着无声的偏执。
乞丐——也就是郝宿,目光冷漠地看着对方。
纵使他明白,范情是在为自己流眼泪,内心也毫无波澜。
他是一个怪人,生来就没有情感。
宫铃行至范府终于又停了下来,范情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就出了门,现在回来了,小厮皆出来迎人。他们牵马的牵马,搬凳的搬凳,回禀的回禀。
“回公子,您走的时候让厨房烧的热水都备好了。”
“汤也在炉子上煨着。”
“衣服也已经送到了您的卧房。”
“公子可是要沐浴更衣?我即刻吩咐人准备着。”
下人排成一排,站在马车外低声回着话。然而等他们看到范情牵了郝宿下来,皆瞪大了眼睛。
哪怕郝宿身上披了范情的披风,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对方的真实身份。分明就是一个下等的乞丐,如何能与公子同乘?更遑论被公子如此亲昵地牵着手。
只是不等他们发出异议,就听到了范情充满威严的吩咐。
“准备沐浴,让人多提些热水去我房里。勿须多言。”
“是,公子。”
他们毕竟是下人,如何能管得了范情带谁回来。有机灵的小厮赶忙就去跟大老爷、二老爷报信去了。
范氏书香门第,哪是乞丐可以来的地方。
范荀听见下人的话,得知范情竟然跟一名乞丐同进同出,眉头紧锁地拍了拍桌子,当即就要赶去对方院里,却被范章拦了下来。
“我看他这回做的没错。”
读书人最尊品行高洁的人,范情从外面带回了一名乞丐,还不嫌弃地与他同乘,不出一日,想必肆城就能传遍了。
他是入朝为官的,思维上跟范荀不同。一直以来,范章都觉得自己这侄儿聪明有余,奈何品性太过孤高,如此一来,反倒正好。
“情儿已二十有四,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接手了范氏,尽管放心好了。”
范章这话有理有据,很快就说服了范荀。可若是他知道,范情不但带回了一名乞丐,还准备亲手给对方沐浴,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范情的院内,下人将浴桶及热水都提到了房间,便陆续退出去了。他的房间装修雅致,尽显斯文,满室书香。
郝宿像是突兀闯占进来,他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由着范情安排。
文弥匆匆赶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家金尊玉贵的公子将那满身脏污的乞丐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公子,您的房间怎么能……”
他说到一半,想起方才在外面范情动了怒的样子,又立刻将剩余的话吞进了喉咙里。到底是跟在范情身边多年的,哪怕是一名小厮,肚子里也有几两墨水。
“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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