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点到即止的,范情脸色潮红一片,静静地偎在郝宿怀中,同对方一起闭上了眼睛。
半夜的时候,噩梦惊醒了范情。郝宿只感觉身边的人猛地抽动了一下,同时口中还大喊着:“不要——”
他的声音是郝宿从未听过的凄厉与恐慌,因为刚从噩梦中醒来,还在不停地喘息。
郝宿伸手摸到了范情额头惊出来的冷汗:“你做噩梦了。”
刚说完,就被范情以极度依赖的姿势抱住了。对方像是生怕他消失了一样,手臂勒得紧紧,同时还在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范情每叫一声,郝宿就应一声。
他应该是怕得厉害,以至于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郝宿,我梦到你……你离开我了。”
不等郝宿说话,范情将他抱得更紧,近乎是哀求的语气。
“别离开我,别……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我没有离开过你。”与之相对的,是郝宿始终冷静的声音。
从被带进范府到现在,郝宿都没有离开过范情。
但对方像是过度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当中,范情急急地便要来亲着郝宿,仿佛是在以这种方式来构建出零星的安全感。
“郝宿……亲我,亲我。”
一贯温润的人从没有哭得这样凶的时候,那些外在全部消失了,只有无尽的脆弱。
郝宿在范情的眼泪中俯过了身,右手按在了他的后颈处,像范情平时那样亲着对方。
他的动作是慢的,一切都是慢的,但这种慢却极大地缓和了范情此刻的不安。
夜更深了,郝宿亲完范情的时候,对方的鬓角都被泪沾湿了。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人,忽然道:“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夜半的噩梦提醒了范情,他因为郝宿而离开范氏,对方在郝宿身上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放过对方?
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是范氏不想落人口实。
他早就该想到的,先前景虚时不时会过来这里,长九等人也会过来,不管是出于哪种考虑,范氏都不会动手。
而现在一切看似都平静了下来,实际上却是最佳的机会。
这种时候动手,就算他们三个人全都死在了这里,将来也不会有人能追查到究竟是谁做的。
范氏出手,又怎么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范情跟在范钧身边多年,最是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要杀了郝宿。
之所以会做噩梦,也是因为临睡之前竹屋外面那些痕迹让范情有所猜测。
只是那时候他还有些想不明白,而噩梦则帮了他一把。
范情握着郝宿的手,他决定等天一亮,就将东西收拾一下,带着对方和文弥一起离开这里,越早越好。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郝宿的。
郝宿对于范情的任何决定都没有不同意的,两人再次睡了过去。
因为心里装着事,又跟郝宿有关,范情这回再睡过去没有以往那样安详,断断续续地总是会醒来。
但陪在他身边的是郝宿,范情只要看看对方,心里又会安定很多。
等到天刚亮的时候,范情就叫醒了文弥,让对方把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一下。
听说他们要离开竹屋,文弥还有些疑惑。
“公子,咱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走啊?而且您昨天才收了景虚道长的游记,真要出去,也得多准备几天,再跟对方打声招呼啊。”
事发突然,饶是文弥都有些怔愣。范情却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又问了一遍前几次竹门没关的事情。
“你离开的时候,确定有关过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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