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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晓枫哥儿吃的什么水米,笑起来的时候这般无邪可爱,让人看着没来由的心头愉悦。

见识过太多腌臜的人和事,才发现人与人的差距是这般大的,有人在你的前路铺满荆棘,有人救你出苦海。

*

广袤无边的黑夜飘起了白絮,延绵起伏的山岭落了浅浅的一层白,今夜冷得出奇,万籁俱静,天地万物似乎要被这无底的黑暗吞噬。

自梳堂戌时三刻都已睡下,没有堂主命令不得随意乱走。

冰冷漆黑之地,只挂着几盏暗红色的破灯笼,在冷风中明灭不定,犹如吞人的孤山鬼域,远远瞧着让人胆怯。

几道鬼魅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又快迅悄无声息地隐于黑暗。

自梳堂的刑堂在整座庙的最里间,尽管此时已接近子时,里面依旧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一哥儿被剥得只剩件里衣,双手被绳锁紧缚着悬挂在梁上,离地的双腿仿佛被拉长,惨白的皮肤内侧淅淅沥沥的淌着血水,在灰暗的地面上凝成了一大滩血渍。

一把匕首赫然在这哥儿的腿间搅弄,一股股殷红的鲜血顺着行刑者的手腕蜿蜒而下。

有资格行刑的便是这自梳堂的堂主孙虹,孙虹年轻时也算是个容貌清俊的哥儿,却因被有钱人家的少爷玩弄了感情,叫他吃尽苦头,因爱生恨,发誓终身不嫁。

而日益增长的怨恨在这片黑暗腐朽之地野蛮生长,让他的容貌一日比一日狰狞刻薄。

对同为哥儿的可怜人,打着同病相连互相照顾的口号,实则进行无尽剥削与苛待。

甚至为了利益与有钱的官商做着见不得光的皮肉交易。

若魏晓枫没有及时逃出来,怕是也难逃毒手。

被悬挂在房梁上被行私刑的哥儿,便是被送去给那些权贵玩弄,也不知怀了谁的孩子,被孙虹这般怨毒的羞辱作践。

“贱人,贱人!仗着几分姿色,也不知道在多少男人床榻上扭动着你那肮脏的身子,真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居然还怀上了个野种,你也配?”

……

之后骂的那些话,实在太过不堪,叫封越忍无可忍,他厌恶的闭了下双目,命令道:“杀了,让他永远闭上这张嘴。”

孙虹听到窗外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心脏漏了一拍,惊慌的喝斥道:“谁?谁在窗外!?”

还未等他出去查看,几道穿着夜行衣的身影破屋而入,人的求生本能使他下意识想逃,却突然感觉身躯不受自己控制,像只提线的木偶浑身动弹不得。

幽冷的烛光下,几近透明的丝线不知何时缚住了他的四肢与脖子,而牵扯丝线的那人,是一名头发银灰,面色苍白冰冷的老者。

那老者声音尖细,“同是红尘悲伤客,莫笑谁是可怜人,咱家送你入黄泉路!”

语落,银丝嗖嗖收回指尖,而孙虹转瞬间已碎成肉块了无生息。

暗卫上前将刑堂的正门打开,封越负手走进了屋,看着地上的碎尸块,微微蹙起了眉。

看着元公公平日里不声不响,哈腰点头的,下起死手也是个狠人。

“将他放下罢。”瞧着也是活不成了。

暗卫歘地一声拔了刀,斩断了这哥儿手上的绳子,封越脱了身上的外袍扔在了他身上,给他最后的一丝体面。

他喘着粗气,似乎有话要讲。

“听听他要说什么。”

暗卫凑上前听了好一阵,才听全一句话,之后那哥儿便咽了气。

原来是这哥儿埋了两贯钱在前院的榕树下,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让他们挖出来给眼睛不好的老娘送去。

这藏污纳垢之地,被放了一把火烧了。

临前暗卫依言在榕树下挖了很久,却没有挖到那两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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