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音将昏死的顾澈放下,取走了他口中的锦帕,那上面竟然染了浓稠的血。
若非痛到深处,何以呕血。
她离开地窖,重新站在月光下,她觉得哪里都不对。
月光怎么是死白的,它不该是明亮,华丽,充满生命和希望的吗。
这夜风也恼人,刮在脸上利的像刀。
“叶姑娘,外面冷,快进屋吧。”女主人端着骨头汤招呼她。
饭桌上,叶音看着恩爱的农户夫妻,旁边坐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对上叶音的目光腼腆的笑。叶音一时失神。
农户关心道:“要不要送点骨头汤下去。”
叶音回神:是了,眼前的夫妻都是眼线。
“等会儿我送去。”她拿了一块棒骨啃,她很喜欢吃肉,但现在她却觉得味同嚼蜡。
手背那里火辣辣的,像烙印,有点痛,可以忍受却不能忽视。
农户的饭食准备充足,足够应付叶音的大胃口。
饭后,她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看着地窖的盖子纠结许久,最后还是没忍住下去。
她没有点灯,凑到床边去瞧。
“叶音。”冷清的一声,让叶音的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她尽量平静道:“公子,我在。”
“没有公子了。”顾澈目光所及皆是漆黑,他漠声道:“换个称呼。”
这把叶音问住了,她总不能直呼其名吧,唯恐他们不被抓到吗。
叶音一时想不出来,“我没有头绪。”
顾澈闭上眼,似是回忆又似单纯描述:“顾家子嗣颇丰,至我这一代尤甚,我在平辈中排行第九。”
叶音眨了下眼,试探着:“以后我唤你阿九。”她轻声追问:“可以吗?”
顾澈:“嗯。”
气氛实在冷凝,叶音干咳一声:“我去点灯。”
地窖里重新亮起来,叶音背对着他:“之前的粥凉了,我去给你换一份。”
“嗯。”
叶音拿来的都是清粥小菜,她伺候着顾澈用下。两人离得那样近,却无半分旖旎。
“我想去找庭思和朗哥儿。”
“好。”
“很危险。”
“我知道。”
“叶音。”
“我在。”
叶音收拾着碗筷离去,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为什么?”
声音太轻了,若是在外面,风一吹就没了。
叶音低下头:“没有为什么。”
“是吗。”顾澈垂眸,盯着被子出神。
叶音打开地窖盖子,“我想那么做,我就去做了。”
夜风裹着她的声音,若有若无,不禁让人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顾澈愣在那里,暗色的光将他的影子映的老长,许久,他捂住脸,指缝间闪过一抹晶莹。
他就软弱片刻,就片刻。
临睡前,叶音又喂他服了一颗药,“过两日再服一颗,你体内的毒就能解完了。”
或许是为了缓解静默,叶音道:“这次咱们能脱困,多亏了青公子。”
顾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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