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李琮不爱打扮,她来宫里见的又是那几个人,因此只穿了件绣着金银暗纹的白袍。虽说不像大红色惹人眼球,可她穿起来风流倜傥,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这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并在一处很是养眼。
李琮知道柴嵘把她当成天生的对头,她却没把柴嵘放在眼里。她步子迈得大,直冲冲地向前走。柴嵘紧紧跟在她后头,甩也甩不脱。见李琮一句话也不跟他讲,柴嵘更是小嘴儿叭叭得停不下来。
直到李琮被他问烦了,她才回了一句:
“本殿向来知道拦路的狗最是烦人,未料得柴小侯爷也不逞多让。”
“李琮,你、你说本侯是狗?”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本殿往日低看了小侯爷。”
“你!你还拐着弯儿骂我!”
柴小侯爷的脸诡异地更红了些。
这座皇宫在外人眼里或许是十年寒窗一朝登堂的终点,或许是经世济民施展抱负的地方。
可对于李琮来说,关于这座宫殿的最初记忆是由蔓延到天际的烈火、一颗血淋淋且死不瞑目的人头和一个贯穿她生命与理想的谎言构成的。
因此,她并不喜欢这里。
“侯爷寻本殿所为何事?”
最好叁言两语就能说完,她好早点能离开这鬼地方。
哪想这厢李琮不冷嘲热讽了,那厢柴嵘又扭扭捏捏起来。
“有话快说,没话就滚。”
柴嵘瞪了她一眼,心想自己就是贱的,明知她向来对他不假半分辞色,他呢,还是巴巴地来把脸放在地上任她践踏。
“我、我就是想问你伤得怎么样了?听说,这次打仗你伤得很重……”
而此时的柴老侯爷还不知道他珍藏了大半辈子的千年人参正窝在他家逆子怀里,他家逆子还随时准备把这命根子似的宝贝白白送人。
“与你何干?”
“本侯、本侯只是怕你死了!”
“就算是本殿死了,又与侯爷何干?”
“……”
柴嵘的心沉了下去。
少年人最最诚挚的心意,如同初萌之火,还未被那浪荡的春风吹散满原,就被她这么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李琮见他没了声儿,便自顾自向宫外走去,还没走一半儿,柴嵘又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
啪。
那小火苗又亮了。
“刚刚,”柴嵘特意将声量放得很小,似是怕什么人听见一样。“他又要你把虎符交回去?”
只要不是个傻子谁都能看出来李敬有多偏心眼子。
但是,敢在昭阳公主心窝子上戳的人只有柴嵘这么一个。
换句话说,愿意心疼她的也只有他这么一个。
“例当如此。”
柴小侯爷恨铁不成钢。
“但凡你有把怼我的那个劲儿分一半去争一争,去抢一抢,至于这样憋屈?”
李琮不说话了。
“我早就和你说过,若你愿意,河西七万兵马必是你囊中之物。”
柴老侯爷是河西走廊里打出来的将军,那地界是柴家根基所在。
而七万兵马在这个年代已是一股足以雌踞一方的军事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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