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也升起了一种无来由的危机感。
“好!好!好!那你倒是说说与你相恋的和尚又是哪个?”
李琮一咬牙,放眼望向了禅身后一众僧人,心想挑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
这么一看,便瞧见了人群之中那双清澈见底的碧色双眸。
真奇怪啊。
竺法成站在众僧之中,他身上的孤寂之感却久久不散,就好像他的故乡在某个遥不可及的国度,而他终其一生再也无法回到故国,唯有不停地漂泊、流浪。
李琮的目光还未移开,柴嵘便怪叫道:
“道融和尚?”
“李琮啊李琮,本侯还真没看出来你好这一口!”
众人眼神齐刷刷地射向竺法成,他脸上红痕还未消褪,神情是一贯的淡然与沉静。
他向李琮一步一步走来,直到站至她身前。
要一个初次见面就被你暴打的男人配合你撒下弥天大谎?
李琮对此并无多少把握。
假若他否认的话,今日之事怕是更难收场。
她盯着竺法成一开一合的双唇,预感他接下来要说的每个字都重似千斤。
“公主殿下,贫僧是你的情人吗?”
第十七章苦修
“公主殿下,贫僧是你的情人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
因此,他不会主动承认什么,而是用一个似是而非的问句,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她。
李琮艰涩答道:
“……是。”
一片哗然。
众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这场大戏再听下去怕是有性命之忧,纷纷作鸟兽散。
昭阳公主并未婚配,玩儿些面首不算什么,可若与高僧相恋,未免太出格了。
饶是如此,也比结了婚的安乐公主与玄机和尚偷情的罪过轻微得多。
毕竟她不曾嫁人,也就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
那些对出轨女人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当真是恨她们背叛了所谓爱情么?还是恼恨一个男人的正当财产为其他男人所侵占呢?
竺法成眼底一片澄明,看她如看众生,无有半点不同。她与他相恋?还真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可当一件事被所有人认定是真的的时候,它就是真的。
柴小侯爷怒火中烧,他恶狠狠地瞪着竺法成,好似要将他吃了一般。竺法成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从容走回众僧之中。
“既然如此,”方侍郎一抹眼泪,笑着说道:“可否请公主与臣回府?”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方湉就能装得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李宝珍不禁打了个寒颤,半个身子藏在李琮身后,说:“本宫要与昭阳叙叙姊妹情谊,过些日子再回府吧!”
柴嵘、方湉一人脸黑,一人脸青,勉强向了禅大师行礼作别,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等到二人连背影都看不见了,李宝珍这才从李琮身后钻了出来,劫后余生似的说道:“这两尊瘟神可算是走了!”
李琮苦笑。
“豺狼刚走,要来虎豹。宝珍,你还真是给我捅了个大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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