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有些伤感,不知是回忆起从前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还是有什么更加隐秘的、无法告人的心事。
他说:
“阿琮,若你身为男子,皇位唾手可得。”
李琮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他口中吐出的热气喷在她手心,无端地痒。
她忽略掉这一点异样,挤眉弄眼作怪道:
“这话可不兴说啊!”
李瑛咬了她手心一口,她哎呦一声喊疼,李瑛又心疼地给她揉了起来。
“咬疼了?”
“疼死了!”
他看得出李琮是在说瞎话,可他仍然愿意陪她演好这场戏。
“兄长总以为我想要当他的敌人。”
昭阳公主从来是嚣张跋扈,傲气逼人,难得有如此剖白心迹的脆弱时刻。
好像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说几句真心话。
“其实,我只是自保而已。”
她低下了眼睫,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两只翩然欲飞的蝴蝶。
自保。如何才能自保?
当你变成那个杀伐决断的人之后,你就可以自保。
李瑛抱住了李琮,温柔地安慰着她。李琮的头埋在他的胸前,他看不清李琮是什么表情。
“阿琮,相信二兄。”
“二兄会永远保护你的。”
“有朝一日,若是二兄可以……必然……”
他许下一个美好的承诺。
美好得不像真的。
李琮笑道:“二兄这话冲着我说有什么意思?应当是对未来的二嫂说才是。”
李瑛本在看她,她突然挣出了他的怀抱,笑眼弯弯地看他。她很少露出这般柔软,又这般令人心痛的表情,李瑛一时竟有些痴了,颇为难堪地偏过了头。
“没有什么二嫂。”
李琮没听清,问:“什么?”
“没什么。”
这场动乱的余波一直持续到秋天。
长安的百姓有了新的话题,那就是谁能在即将到来的秋闱中拔得头筹。
“我押卢九郎!”一中年儒生说道。
“卢九郎才回长安多久?怕是连主考官都认不全。某看还是范家的几个儿郎胜算更大。”
“你懂什么?卢九郎家财万贯,才气斐然,是今年科考的大热门呢!”
“诶诶,王叁郎瞧着也不错。你们看他写的这篇文章,归太傅看了直夸!”
李琮与王喜儿乔装改扮,坐在一家酒肆的二楼,二人俱是习武之人,毫不费力就听清了楼下人的议论。
每次科考京中都会有人开设赌局。
只要在一定金额和赔率内,京兆尹是不会管的。
想来这分科举人的制度还是前朝隳帝首创,六七年前刚立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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