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未有不适,殿下不必担心。”
话是这么讲,李琮却听得出他的冷淡。她没搞懂竺法成是怎么了,依旧笑呵呵地把人迎上轿子。
在落下轿门前,李琮说道:
“法成,恐怕以后你和我该换个称呼。”
总不能一直殿下、贫僧这么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请了个和尚进府里念经呢。
竺法成胡乱“嗯”了一声。
八月十八·酉时。
吉时已到。
李琮与竺法成一一按照礼婆礼公的指示完成典礼,俩人一天下来滴水未进,李琮行军之时经常挨饿,这点儿苦是吃得的,而竺法成常年苦修,好几天不吃饭也死不了。
总而言之,这场昏礼举行得还算顺利。
李敬捋着须子,难得向李琮露出慈爱的神情。
“昭阳,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也解了阿耶的一桩心事。”
他笑着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窦缈,说:
“飘飘,你看,我们的小娘子终于长大了。”
李敬,卸下了皇帝的架子,表现得仿佛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疼爱女儿的父亲。
窦缈的眼神从竺法成的光头上滑了过去,很显然,她从未想过丛丛儿会和西域来的高僧成亲。
好吧,虽然他有一层世俗的王子身份,但是,这也不能抹杀掉他做佛子的经历。
按她的想法来看,丛丛儿还是不要结婚的好。
不过,窦缈信任她的孩子,她相信李琮不会叫她失望。
“丛丛儿,阿娘希望你可以获得幸福。”
至于这幸福是来自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是来自一个男人,李琮会怎么选自然不作他想。
李琮环视一周,朝中重臣、几位兄长、她的好友和下属,这场大礼几乎聚集了所有对她重要的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每个人都向昭阳公主表达出衷心的祝福。
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天。
就连恨她入骨的兄长李珏,也为她送上一份厚礼。
“昭阳,你能想开最好。你是很厉害,可终归是个小娘子,别老上战场打打杀杀的。”
李珏瞥了一眼竺法成,他的相貌显然不在大唐对男子的普遍审美范围之内。
“若是这个你不喜欢,兄长全力支持你和离,再找个新的、更好的……”
就是说的话不怎么中听。
八月十八·戌时。
昭阳公主与帛蜜罗王子的成亲典礼终于结束。
客人酒足饭饱,醉意正酣。
李琮也喝了不少酒,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军中。
“昭阳,”李敬咳嗽一声,催促道:“该入洞房了。”
多可笑啊。
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谁都有指指点点你性生活的权力,意味着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向你暗示你有了无套内射的豁免权。
性,不再是羞于启齿的东西,而是传宗接代的必要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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