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向导,你种迷幻草的法子很聪明,也很管用,可你实在是太贪心,你犯的罪过实在是太深了。”
他到底拐过多少女人?用过多少次叫人失去抵抗力气的药草?到底是多么深沉的罪恶,才会将这一片得天独厚的蔚蓝,变成由眼泪、锁链和绝望组成的无间地狱呢?
听完李琮说乌云骓不肯吃蒲昌海附近的马草之时,郑忠笑得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什么?我一世枭雄,最后竟是败在一匹马上?”
李琮手起刀落,圆滚滚的头颅应声掉在地面,喷涌的鲜血溅满她的弯刀。她一脚踩在郑忠的头上,那颗脑袋不再滚动,两只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死了。
她知道郑忠是听不见她说话的了,可李琮还是讽刺地说:“凭你也配与本殿的乌云骓相比?”
李琮在帐中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她掀开帐帘,将郑忠的头挂在门前。在她的属下忙完向她通禀之前,她盯着那颗脑袋想了很多事。
她想起上一个被她割掉头颅的男人。
她的表叔,前朝的皇帝,末代的君王。
杨利负过天下人,却从未负过李家。他待李敬如手足兄弟,他视窦缈为金兰姊妹,他把这几个姓李的小孩儿当作自己的小孩儿一般疼爱。
那个昏聩无能,暴虐成性,好大喜功的隋隳帝当真一无是处吗?
那站在大运河边,曾立誓要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青年帝王,是否预料到他一生毁誉尽数付与此河呢?
权力的争夺终究将过去亲如一家的两家人摆置在完全的对立面。
不死不休。
李琮唯一的遗憾是,那时的她是那么天真,轻易相信李敬说的斩杨帝头颅者立太子的诺言。
“回禀殿下,贼人已诛。”
赵乐儿拎起一个软塌塌的男人,李琮一看,原是林大。只不过这个林大已经被砍断手脚,动弹不得。
“属下还留了一个,以防有什么遗漏。”
李琮并不打算报官。
报官,报什么官?她不就是在官僚里长大的吗?她怎么会不知道那帮官员怎么和稀泥,逃脱责任,互相推诿呢?
这是一片阳光强烈却无论如何也照射不到的灰暗国度。
因此,昭阳公主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定罪量刑。
除了林大之外,这批人贩子的尸体全部被丢进蒲昌海中去,血水染红了蒲昌海,与血红的夕阳交相辉映。
李琮还派人将致幻毒草尽数拔除,让这片澄澈的湖水回归原本的平静,她甚至还又撒了一把草籽。微风携去草籽,她的视线跟随而去,直到触及黑得发青的土地。
土壤会孕育新的植物,湖水会消散于黄沙之中。
可那些回不来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乐儿,这些女子的家乡籍贯都统计好了?”
赵乐儿点头。
被押在郑忠这儿的,多是抓来不久,还来不及脱手的。她们的神智还很清醒,还记得自己是哪里人。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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