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原本已是三令五申不寻把这事外传,但不知怎就传了出去,都说永宁侯府不会教女。
流言蜚语让那不过十二岁,原本骄纵的谢菀昕似变了个人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且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了。
“娘子,娘子?”久未等到声响,明月喊了两声。
“嗯?”翁璟妩回神,随而笑了笑:“没事,想了点别的。”
“娘子最近常常走神,可是心里有事?”明月问道。
“可能是有了身子,爱胡思乱想了。”翁璟妩轻声解释。
明月到底是跟在她身边有十年之久了,能看得出她的改变,也多少都能看得出她心里似乎藏了事。
“娘子也莫要怪奴婢话碎,这侯府确实是事多,在云县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的事。”
明月着实心疼主子,不过入府两个多月,就成长稳重了这么多。
翁璟妩摇了摇头:“无论身在何地,事都是多的,只是这些事不一样而已。”
她嫁给谢玦的最终原因,是因为父亲上头的知府想要娶她为续弦,父亲知她心悦谢玦,才会挟恩逼娶。
若是没有谢玦,她或是嫁给别人,又或是被逼无奈嫁给了知府做续弦。
这些都是烦心事。
说到底,谢玦本就无意娶她,不过是父亲强求罢了。
原先她还会因谢玦不喜她而患得患失,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也已经看透了。
在不在意的又有什么用,总归人都不在了。
后来她所在意的,不过就是英娘这个疙瘩罢了。
谢玦要是有嘴会说的人,在出征与她说清楚了英娘的事,何至于她如鲠在喉?
何至于她因英娘的事情被旁人嗤笑了那么多年?
她又何至于一回来就张口给他咬出了血?
轻叹了一声,算了算了,总归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不过是场面上过得去就好了。
他不喜她,那她也不用太积极与他做恩爱夫妻。
要是他再来英娘这么一出,那便各过各的。
但英娘的事情,既然从他口中得不到答案,她就自己查去。
上辈子三年后查不到英娘的事,她便不信这辈子提前三年还查不到了。
打定了主意,便从浴桶中站起。
拭了身子,穿上了衣衫从耳房出来后,便让明月下去休息。
坐在榻上,把长发拨到了胸前,微微偏头,姿态慵懒的用帕子擦拭着发尾的水珠。
擦拭到一半,房门从外推开,她抬眼望去,正好与谢玦对上了目光。
谢玦步子一缓,就那么一瞬,她似乎觉得谢玦那黑眸的眸色幽深了下去。
这样的眼神,她怎么能不熟悉?
就不说上辈子那么远的了,就是前几晚她用了美人计勾他,他望着她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
她又没勾他,他何至于见她擦个发都能变了眼神。
莫不是她前几日的勾得太狠了?
这年轻的谢玦,定力着实太差了!
谢玦才入屋,便见披散着一头乌丝的妻子抬眼望来,就那一瞬的抬眸,烛光昏黄柔和,眼波流转,眼神里是说不尽的妩媚。
他默了一瞬,从屋外跨过了门槛,转身把房门关上。
“夫君方才去了哪?”
翁璟妩继续擦拭着发尾,并未被他的眼神所影响。
待谢玦转身之际,便见妻子眉眼微弯,笑意浅浅。
“让石校尉明日回一趟军中,顺道商讨一下军务。”他如是说,目光暼了一眼她靠着倚靠软塌凭栏,好似没有骨头的身子,便撇开了视线,坐到了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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