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提起杯盏又饮了一口茶水。
这已经不知是他的第几杯茶了。
在这幽暗的光线里,谢玦的背影落在翁璟妩的眼中,不知为何竟感觉到了几分孤寂感。
她微微摇头,晃去这种不切实际的错觉。
她缓步走近,便见他面前的杯盏还余半杯茶水,一旁茶洗已无热气,便是小炉子的炭火也没有那么旺了。
他应坐了有些久了,而且还喝了好几杯茶。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翁璟妩好似很少见过谢玦这样的。
他要与她说的事,就这么难开口?
方才回来的那一小段时间,还有泡汤的那会孔隙,翁璟妩也想了各种可能。
若是谢玦一会说出他看穿了她的把戏,翁璟妩也不会太过惊讶了。
若实在无法,便把她重活一世的事情托盘而出了。
她能确信谢玦不会把她的遭遇告知旁人,只是往后介不介意,还能不能做普通夫妻便说不准了。
若是做不得普通夫妻,那便做表面夫妻,分院别住。
现在她过得舒心,也没有任何的必要和离,若是和离反倒会得不偿失。
不仅得离开澜哥儿,还让阿爹少了永宁侯府这个靠山。
他若有那档子事的需要,那便在他们夫妻将来不会再同房的前提之下,让他养一个外室。
心下已有成算,也就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
谢玦抬眸看了她一眼,翻了个杯盏在她的面前,再而提起茶壶在她面前的杯盏中徐徐倒入了芽黄色的清茶。
“你不喜浓茶,刚好前些天得了些今春清茶。”茶水七分满,收了手,抬眸与她道:“你试试。”
翁璟妩听到谢玦说她不喜浓茶的时候,有一瞬的诧异,他竟也会注意她的喜好,着实让人诧异。
低眸端起杯盏,放到鼻息下微微一嗅,茶香清新。
浅抿了一口,入喉甘甜,唇齿生香,确实是好茶。
喝了茶,放下杯盏,看向对面的谢玦,问:“夫君想与我说什么?”
谢玦静默地望着她,半晌后才缓缓开了口:“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与你说,更没有与任何一个人说。”
翁璟妩略一眨眼,眸色清亮。
对上妻子的目光,一时有些开不了口。
谢玦握住尚余半杯茶水的杯盏,拇指指腹来回在杯沿上摩挲着,一下又一下后,他才缓缓开口:“从云县回来,约莫一个月左右,也就是知晓你怀孕的那日,我从军中回来后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
翁璟妩秀眉微一皱。
心下暗暗的道:不是说与武晰有关的事吗,怎说起了梦?
虽然奇怪,但也没有打断谢玦的话。
谢玦徐声道:“那梦中天色昏黄,地上鲜血汇成了潺潺血溪,便是风里头都挟着浓重的血腥味,那一片地方荒凉却有血腥,激烈战后的满目疮痍,随处可见残缺的尸体。”
翁璟妩闻言,手心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有一个将军身穿着一身银鳞甲立在了一堆尸体的中央,身上十数根长矛穿身而过,死而不倒,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我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后来……”
说到这,谢玦抬起了双目,看向对面的妻子。
翁璟妩睫羽轻颤,眼眶似微微泛红,颈项之间因压抑而绷紧。
怎么回事?
谢玦所说的梦境,与幸存回来那些将士说的是一样的。
那些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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