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哪里不好?”
泡芙不高兴地抿了抿唇,毛茸茸的耳朵竖起来。
“就是不好。”
听起来还挺任性的。
“乖, 宝贝听话, 你之前不是说能好好控制住自己吗?是不是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泡芙突然一下趴到他肩上, 双手抱住他的肩膀, 也不说话, 只是时不时发出一点难以忍受的细碎声音, 好像早就知道沈梁一定会心疼他, 不会放着他不管。
他赌得很准。
或许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赌, 因为胜率是百分之百。
沈梁的长裤被他的尾巴洇湿了一大块, 也不好再继续穿着了。湿漉漉的尾巴被沈梁从尾巴根顺着抓了出来, 力道有些重,抓在沈梁背上的双手轻轻颤抖起来。
沈梁帮他捋掉尾巴上多余的水, 换来的是自己的长裤打湿得越来越快, 或许这并不是正确的做法,因为泡芙好像更难受了些。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梁的表情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但额边隐约冒出来的细汗和手臂上突起的青筋替他诉说着内心狂暴的情绪,他用湿淋淋的大手轻轻按住泡芙的尾椎骨,试图给他最后一次逃跑的机会。
泡芙却只是张口, 很温顺地舔了一下他的耳畔, 声音显得沙哑:“沈……”
这是正确的密码。
沈梁想, 如果泡芙还有成为奥斯汀的那一天, 一定会为之后悔终身,说不定两人就此结仇,惹上一生的怨怼。
但无论泡芙会不会恨他,他都会疼爱他,保护他,娇纵他,余下的后半辈子,都用来对他负责。
这是他造下的孽,也是他修来的福。
今夜狂风呼啸,雪下得越来越深,屋子里没烧煤炭,却是温暖如春。
后半夜的某个时候,沈梁披着衣服下了床,掀开扣在地上的铁盆,往里面夹了两块煤炭。
他想让精疲力竭的泡芙睡得更舒服一些,但又用错了办法。
他现在也不会明白,这么冷的雪夜,人类的体温是三十六摄氏度左右,而煤炭燃烧时的温度可以高达1700摄氏度,为什么泡芙却只用待在他的怀里就够了。
燃起煤炭之后,沈梁走到窗边,步履很轻,双手搭在窗沿边,眼神却落在虚空处,脑海里回放着一些忘不掉的画面。
他从来没见过泡芙哭成那个样子,准确来说他根本没见过泡芙哭,最多也就是眼里蓄点泪水,那也是痛得厉害,或者伤心得要命的时候了。
他承认自己是过火了,没控制住,他很少有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百分之百的严谨,细心,温柔,很能照顾别人的感受,以前的同事总是给他贴上这样的标签,但事实证明他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保持那样的完美。
他有点后悔。
窗户紧紧地关着,冷风却还是从木板的缝隙中嘶嘶地钻进来。沈梁烧了一点水,给熟睡的泡芙轻轻擦拭。
末世之前,他在市郊买了套公寓,两百平,三居室,接了父母过来住,还给未来的孩子计划了房间。
他用心地布置了房间,买的是双人床,落地窗外能看见绿草如茵的花园,卫生间里有个很大的浴缸,因为他个子高,骨架也大,要是还抱个媳妇,小浴缸就会显得很逼仄。
他父母身体不太好,末世降临那一天偏偏是定期去医院检查心肺的日子,医院是丧尸病毒暴发的高危地区,急诊室突然几个变异体从楼道出来,腥红凸出的眼球,深黑尖锐的长指甲,青白死灰的皱脸,一切都还来不及反应,没有人想到这会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当沈梁赶去的时候,那家医院已经沦陷了,他竭力想从尸潮中找到他的父母,最终却只在医院的一角捡起一串桃木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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