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梁砰地一声把碗放在柜子上,碗里的粥撒了一点出来,但他没管,从椅子上的外套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去阳台上点燃。
他眉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郁和戾气,他怕他再待在那个房间,会真的忍不住动手杀人。
泡芙听见他去了阳台,抬手擦干净脸上的泪,轻轻抽噎了几声,转身向床头柜上的那两碗玉米粥爬去。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声音,粗糙的舌面格外珍惜地舔舐着碗沿和柜面上洒出来的粥,最后才捧起碗大口大口地吞食起来,连咀嚼的过程都省去了。
沈梁抽着烟,心里却还是一团乱。他不想对那个绝情的人太好,也不忍心对那个可怜的人太坏,他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自己的优柔寡断,果断一点,干脆就把人杀了泡在福尔马林培养皿里,这样泡芙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
“砰!”
沈梁手中的烟灰缸突然摔落下来,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没碎,堆积的烟头和烟灰却撒了一地。
泡芙捧着碗,茫然地往阳台的方向看了一眼。雪白的狼耳动了动,听见了沈梁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担心沈梁出了什么事,放了碗,从床上跳下去,轻手轻脚地往那边走,还没走到一半,沈梁就已经从阳台出来了,脸色很难看。
泡芙愣了一秒,连忙转身跑回床上,一下栽进柔软的床褥里,尾巴夹得紧紧的。
沈梁本来心情极差,被这一出弄得反而情绪缓和了些。他看着泡芙毛茸茸的尾巴和衬衫遮不住的风景,脑海里闪过太多久违的怀念。
以前他抱着泡芙睡觉的时候,两人总是相拥在一起的,他的手臂搭在泡芙的腰上,很自然地就能摸到他蓬松的大尾巴,摸一下,尾巴就摇两下,多摸几下,尾巴就摇得停不下来。
那样的时光太久远了,久远到几乎在他的记忆里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如今他回忆起,甚至觉得有些悲伤。
“……泡芙。”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哑声唤他。
泡芙没应他,夹紧的尾巴却不受控制地翘起来晃了晃,尾巴尖垂下来的时候正好搭在沈梁的手背上。
两人俱是一怔。
沈梁翻过手掌,小心翼翼地握住那毛茸茸的雪狼尾巴,蓬松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恍惚。
“别摸……”泡芙闷着脸,伸手胡乱地拍着沈梁的手臂。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摸你尾巴你都是很高兴的,还会让我摸摸耳朵,摸摸其它的地方……”沈梁抓住他的手,单膝跪过去,覆在他身上,慢慢压下来。
他凑到泡芙耳边,固执地问:“你还记得吗?”
泡芙雪白的耳朵尖红得滴血,他想让沈梁别靠他这么近,但他也知道沈梁一定不会听,多说多错,倒不如一直不开口说话,等他厌倦了……
他会厌倦吗?
泡芙想着想着,心脏又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你不记得了。”沈梁叹息,他的指尖抚过泡芙后颈上那枚已经结痂的咬痕,语气温柔得可怕,“但是没关系,我给你新的记忆,你忘记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都没有关系,我帮你记着,我永远不会忘。”
尾椎骨末端连接着尾巴根,下方三四寸毫无遮拦,泡芙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艰难地往前爬了爬,却被沈梁攥着手臂拖了回来。
“不……不要!”
“为什么不要?”沈梁拨开他额前的发,近距离注视着他的眉眼,他早就发现了,泡芙一直在回避着和他的对视。
什么原因……会让他连正眼看自己一眼都不情愿?
最开始说喜欢的人……不是他吗?
“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泡芙下意识摇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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