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闷在他耳边被子里:“我要反悔。”
“堂堂谭总不能耍赖,”任昭远拍拍他后腰,“快起来。”
“不起。”
任昭远捏住他腰上一点肉:“起不起?”
这威胁实在没什么力度,谭铮手直接顺着探进他衣服里:“就不起。”
“别闹..嗯..”
“任老师,”谭铮伏在他耳侧,低声说,“红色特别衬你。”
——
任昭远很少能真的拒绝谭铮什么。
这一次仍是。
好在谭铮有数,没闹太狠,夜深时任昭远枕着谭铮肩窝,有点累了又不想立刻睡,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轻声聊着。
聊婚礼,聊新年,聊今天,聊从前。
“你会不会有时候觉得遗憾。”
谭铮知道任昭远在问什么,下颌在他发顶蹭了蹭:“说遗憾可能不太贴切,不过偶尔会想一些关于以前的假设。”
不满足是人的本性。
看不见时想看见,看得见了想靠近,靠近之后想得到,得到之后想永久。
而拥有未来的永久之后,又难免会想,如果能早一点出现在对方身边该多好。
谭铮从前也拼命想早到任昭远近处去,只是仍旧晚了一步。
一步就是十多年。
任昭远和谭铮的手十指交扣:“其实哪怕那时候我单身,我们应该也不会在一起。”
“嗯,我知道。”
谭铮想过许多假设,结论都和任昭远说的相同。
任昭远在S大的最后一年经了许多事,父母、将来,可以说是人生转折的一年。
他不会有心情开始一段感情,何况谭铮彼时年纪太小。
迟,也不迟。
人的心态随着经历的年岁事件不断改变。
只说两人之间至今为止摩擦最大的绑架那件事,如果是没有经过这些年的谭铮,大概无论任昭远怎么做他都不会觉得先保证任昭远的安全有什么错。如果是没经过上段感情的任昭远,也许两个人就散了。
岁月磨去谭铮的偏执,挫败明晰任昭远的底线。
现在的他们最适合彼此的模样。
任昭远知道,只是有时也觉得遗憾。
“遗憾什么?”
“去年除夕的时候我们视频,你点了烟花让我许愿,我没许。”
谭铮记得:“我替你许了。”
“当时我想,我已经过去那些年纪,永远给不了你对等的热烈年轻的情感。”
“你给的已经好到超出我想象的极限了,”谭铮低头吻他发顶,“别遗憾。”
只是会忍不住想到,算遗憾也不算遗憾。任昭远清楚,如果是二十六岁的任昭远和二十六岁的谭铮在一起,不会比现在好。
任昭远在谭铮怀里安静看向窗外:“你去年的烟花是在哪里放的?”
他今天听谭父说到过,当地已经禁燃几年了。
“一个还没禁燃的小县城,”谭铮习惯了被任昭远发现桩桩件件他曾经隐瞒的事,答得坦然,“烟花也要到那边才有卖,明晚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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