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咬牙问道,“您只需要告诉我们,我朋友目前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以后还?有没有复发的风险?他的身体又究竟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康复?”
尽管语气听上去犹如暴雨前的宁静,压抑着仿佛随时?将会暴起的情绪,但面?对现下主要负责萩原研二的主治医生,松田阵平仍没忘记使用敬语。
甚至仔细聆听,可以依稀听出他说话收尾时?,语气里不自觉透着的些许颤意。
同样压抑着情绪的,还?有萩原研二的姐姐,萩原千速。
但比起已经在?忍耐边缘疯狂撺掇的松田阵平,萩原千速的情绪明显要相对稳定得多,只是额头与脖颈间还?残留着尚未来得及擦拭干净的细密汗水。
尽管如今已然步入九月底,将近十月,天气开始渐渐有了转凉的势头。
——天晓得她在?接到松田阵平的电话时?,究竟耗费了多少精神和气力,才勉强维持住自己肩上作为交通警察的职责,只依照限速最高标准驾车赶到医院大门,又马不停蹄地一路奔向神经内科。
“阵平,冷静一点。”萩原千速按住松田阵平绷紧的肩膀,沙哑着嗓音向面?前的医生颔首歉意道,“抱歉医生,他只是有些太着急了。”
“所以我弟弟他......他现在?的情况还?好吗?”说着,萩原千速咬了咬下唇,暴露了自己同样焦躁难安的心绪,近乎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真?的......清醒过来了吗?”
“不必道歉,我想我可以体会你?们的心情。”医生摇了摇头,感?慨道,“即便是从医十余年的我,也几乎可以说是头一次亲身经历这种情况,从前都仅仅只是或多或少有听闻过类似的案例而已。”
“就?现阶段来看,病人的恢复状况良好,认知功能和指令执行也在?逐步恢复当中,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应答对话,正如我最开始所说的那样,就?一个已经失去意识将近四年的人来说,病人如今的恢复程度,足以称之为奇迹。”
“但与此同时?仍需要清楚的一点是,四年时?间毕竟不短,是否有其他尚未表现出来的后遗症,譬如偏瘫或身体感?觉障碍......这些我们暂时?都还?不得而知,也希望作为亲属的你?们,可以提前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说着,医生停顿了片刻,似在?留给两?人缓冲时?间,约摸半分钟后才接着说道,“后续的康复治疗中,也希望亲属能够多陪伴在?病人身旁,多多给予精神方面?的鼓励和支持。”
“毕竟,只有当病人自己拥有足够强烈想要恢复健康的意愿,并?积极配合,康复治疗以及后续的复健训练才能最大程度发挥效用。”
松田与萩原千速自然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并?认真?询问了许多相关事?宜。这之后,两?人便拿着医生嘱咐安排的单子在?医院中忙前忙后,上下奔波。
即便这四年间,他们对类似的流程和医院布局早就?已经烂熟于胸,但今天的他们却还?是意外地显得有些笨手?笨脚、过于慌乱,以至于多多少少浪费了一些不必要的时?间。
却也实在是人之常情——苦等了四年,中间见不到任何希望,乃至有时?连医生也于心不忍,隐晦地暗示他们或许应该适时?放弃的时?候,那个近乎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竟然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这件事?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平静接受。
也因此,当松田阵平与萩原千速好不容易打?理完一切,终于能够暂时?歇息下来,一齐坐在?萩原研二的病床前时?,已然是将近两?个小时?以后的事?。
“研二......”萩原千速轻轻拂过萩原研二垂在?额前的发缕,看着对方苍白而消瘦的脸庞,再对上那双载满疲惫与无力的暗紫色眼眸时?,心中在?满载着欢欣酸胀的同时?,又不觉拧起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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