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应下这封战书,妈妈?”白发少年懒洋洋的躺在冬阳工作室的沙发上,一分钟已经换了不少个姿势,足以看出他的烦躁,“我又不玩不良游戏,那些家伙莫名其妙的来找我茬,被我打败后就自顾自的说些‘你很强,我承认你了,我决定追随你’这种话,在外打架输了来找我,打架赢了还来找我,现在呢,又出现了有人为我的名声而来,为了逼出我所以凌虐‘我的组织成员’这种事……拜托,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加入过那什么‘黑白’组织,更不是首领。”
冬阳左手撸铁右手写字,听着儿子发了一堆的牢骚,她抬眸看向沙发上的五条悟,白发少年此时正把脸塞进沙发的软垫里,蓬松的发丝凌乱翘着,蒙在眼睛上的白色绷带都松散开来。
她低笑了两声,立刻引来了五条悟的不满,“妈妈你笑话我……”
冬阳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没有,这么苦恼的悟可不多见,我觉得可爱极了。”
可爱极了的五条悟翻身而起,“所以我该怎么做?”
冬阳:“你想去打吗?”
五条悟:“这是一场必赢的架哎!主要是我为什么要打,这是我的责任吗,老感觉哪里很怪……”
冬阳说,“因为悟,你很善良,或者说,你流露出了悲悯。”
五条悟呆滞了一瞬,即便看不到他的眼睛,冬阳都能想象出那双天空之瞳中的震惊和不解,他长了张嘴,“哈?”
“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事实上你有绝对拒绝的权利,有‘不接下这堆烂摊子’的理由和自由,因为没人能约束你,那是一群‘弱者’。”
冬阳站起身,径直走向他,“但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过那些人的靠近,你只是表面出了‘好麻烦’‘好奇怪’的懈怠态度,而真正能斥退他们的是什么呢?——嗯,是冷漠和残酷。”
冬阳站在他面前,压下眉宇,唇角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眼神里只有嘲讽和鄙夷,她露出了一个充满敌意与震慑的表情,用冰冷的声线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滚,下次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宰了你。”
五条悟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突然扬起大拇指,笑着说,“妈妈你好帅!”
“哈哈,是吧,但是会把那些不良吓得再也不敢靠近。”冬阳坐在他身边,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可是你没对那些不良这么做过,所以吸引他们靠近你的是什么呢?悟,那实际上是你展现出来的人格魅力。”
五条悟缩了下手指,然后环起胸,歪头靠在了母亲的肩上,“不是因为我很强,他们觉得找了个好打手吗?”
“那他们可真是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哪有人敢去找狮子保护自己的。”冬阳伸手撸上他的脑袋,将那些乱翘的白发一下一下捋顺,“不是强大,单纯的强大可以变成暴力,变成他们厌恶惧怕的东西。他们只是弱小,不是不会识人,他们发觉在你身边不会被欺负,发觉你会因为他们受伤而愤怒,发觉你人好得不得了。这些最本质的内核不需要他们和你朝夕相处来辨别,所以他们追随你,只要为这一点就好。”
冬阳抬起手,收拢五指,“这就是组织的核心,一人吸引数人,数人奉上忠诚。”
“力量,人格,都是你的魅力。”
“他们对你的爱前仆后继,他们对你的爱不允许他人桎梏。”
“既然不忍心甩掉,就接纳他们,然后任意去指挥他们。”冬阳说,“这不是你要求来的,是你的存在让那些东西呈现了出来,你又不能死,那么那些东西就不会灭。”
“被动的不是你。”
“那是你的责任吗,是的,可那同样是你的力量。”
五条悟低头思索了片刻。
他连思考的时间都很短暂,走出怪圈只需要几句话的引导。
他说,“那会变成我的责任。”
“但是责任这种东西,又不是不能担的。”
神子站起来,转身面对冬阳,“责任和力量与感情并不依存,属下不是我需要专注关心的对象,他们又不是没了我就不能独立行走,不能独立行走的拖累就扔掉,我以后要承担的责任可比这要重得多。”
而五条悟从来没有逃避过,他选择了这条路。
弱者怎么会敢依附强者,因为那个强者愿意让他们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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