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那样无故攻击别人的吓人模样了。
“好多了。”她低声说。
柯秒嘴巴一撅，“哪有那么快就见效，你就知道哄我。”
顾采真侧头冲她笑得更灿烂了几分，眼中灼灼的光芒看起来充满了生命力，甚至能让人忽略她实际的虚弱，然后无意间，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师傅的身上。季芹藻站在窗边回首，也正对她关切地微笑，她怔了一瞬，却没有就此隐去脸上的笑容。和煦的阳光穿过窗棂，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眼睛那样亮，像是盛满了日光，充满了希望。
穿窗而过的微风，仿佛都跟着悸动了一刹。
季芹藻在这样几乎直白到毫不迂回的笑容里，晃了一瞬神。
哪怕当初她拜师时那样喜悦，也不过是垂着头抿嘴嘴角暗暗开心。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样笑。
挺好看的。
适合她。
顾采真清醒后暂无异样，而沉香冰魄丸起效也需要时间，其实季芹藻见到柯秒来可谓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生平头一遭觉得和弟子独处竟然这样尴尬。见到顾采真神色自然，对先前她陷入幻觉时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他心中暗道，自己倒是还比不上她沉着从容了。不过小事，何须乱了心神，不过是庸人自扰之。暗暗赞了一声，自己这个弟子的心性比他预期的还要坚定，他也敛了思绪，走至桌案前，处理派内一些书简事务。此刻，听到两个少女的对话，他不经意抬头看了顾采真一眼，有些意外这个总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弟子，原来也有这样生动活泼的一面。她正弯着眉眼小声地对一旁娇俏可爱的少女说道，“那你问我了嘛。反正总归会好的，我不过早说了一会儿。”
顾采真不是没察觉季芹藻的视线，可她重生之后，性子是必然不可能完全像上一世此时的顾采真那般的，倒不若早早主动抛出些变化，这样有迹可循，也免得别人觉得她是性格大变，再惹来不必要的猜忌。
她神色自若地接过柯秒手里的水杯，自己又端起来喝了一口。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这水确实是甜的，淡淡的清甜，唇齿回甘。
顾采真想起，刚到晚来秋的正厅里，季芹藻就特意给她喝了加蜂蜜的水，那水的味道与口感和如今杯中的一般无二，想来是到了内室后，在她没注意或者不知道的时候，季芹藻又特意调配的。她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正在案前执笔而书的白衣男子，暗叹了一声，这个男人若是想要对人展现出温柔以待的一面，就真的能够面面俱到，还是润物细无声那种，他好像并不在乎你一时能不能发现，犹如铺开一张看不见也触摸不到的网，不动声色地网住你，勒进你的血肉，错位你的骨骼，断了你的路，要了你的命。
所以啊，这份温柔真是可惜了，再细致周全，也是假的。
她慢慢放下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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