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改变。
他知道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他就会像被包裹在塑料容器里的娃娃, 终有一日耗尽氧气,僵硬地死去。
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反叛军, 成为了一名卧底——他当然知道这有多么危险,也因此从来没有对塞拉坦诚过。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些他不愿意追根究底的变化, 但是从雄父手上救下他的哥哥是不会允许他做这么危险的事的。
伊利亚并不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亚雌,在他的雄父折磨他的时候, 他没有敢做出丝毫的反抗。他的雌父西森是公爵府上唯二的雌侍, 但伊利亚从小也一直被其他雌虫和亚雌兄弟欺负——因为他的体质不好。他永远没法像自己的兄弟埃伦或者西森那样,成为一个军雌,他生来就是个虚弱的花瓶, 所有虫都觉得他终有一日会成为哪个贵族雄虫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他的亲生雄父决定先从他稚嫩的身体上撕咬一块儿肉来品尝。
或许塞拉能为他提供更好的、更安稳的环境, 或许吧, 在这一点上他信任他的哥哥, 可是那样的安稳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自他出生以来,他好像一直是一个玩意儿,从一个雄虫的统治中交换到另一个雄虫的统治中, 他的所有权就像是一件家具的所有权,并没什么两样。
他受够了。即使他哥哥塞拉的本意是好的,他也受够了。
在反叛军进攻天宫星之前,他接到了来自反叛军战时议会的秘密任务:夺取母神遗骸。这项任务绕开了他的哥哥塞拉,由反抗军如今的首领克里森亲自对他下发。
“这并不是一项强制的命令,伊利亚少校。你对黎明组织做出了足够多的贡献,如果你选择撤离,我们会立刻安排行动队将你接到总部。相反,如果你选择接受这项任务,你的兄长塞拉冕下恐怕不会感到愉快。”
克里森加重了后几个字。谁都知道“不会感到愉快”是一种过分轻描淡写的说法。塞拉明面上并不反对他的雌虫和亚雌亲属加入反叛军,但实际上也尽量插手将公爵府的亲眷安排到了后防。至于塞拉最为在意的埃德温,仍然在帝国第四军服役。
这或许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偏私,但是谁都没有立场责怪塞拉。他自己为反抗军付出了他的祖业、金钱、力量甚至性命,没有任何虫族能从他身上要求更多付出了。
“我接受任务,首领。”
伊利亚甚至都没有丝毫犹豫,就一口应下了这次恐怕有去无回的任务。
即便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还是没想到还未等他靠近神殿中央,一道猩红的精神触须猛然冲他袭来,地面上六芒星的图案一闪,一个高挑的人影匍匐在祭坛正中,脸上带着一张金红的面具。
是销声匿迹许久的教皇!
伊利亚心跳漏了一拍,他反应迅速,但是却无法抵抗雄虫的精神触须,就在他即将被那道精神触须刺穿时,一道洁白的精神触须砰然挥开了教皇的触须。
伊利亚猛然回头,黑暗中,雄虫少年的银发熠熠生辉。他穿着一件简单单薄的白袍,白皙得几乎透明的面容上一双冰蓝色的桃花眼玩世不恭地弯着,缓缓向神殿中走来。
伊利亚的心跳快到了极点,一声“雄主”几乎破口而出,但却很快被他吞了回去。他和圣子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不仅仅是因为圣子只是个用精神力伪装成少年模样的虫崽,更因为伊利亚有自知之明,他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别有所图的。
圣子从未问过他,但是他想以圣子的聪慧,他一定知道他的目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场单方面利用的骗局,而伊利亚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在这样的关头将圣子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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