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去培养。
可是现在,他的信仰已经破碎了。
“陛下确实好手段,”韩佑很轻地笑了一下,“这么些年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咱们这位陛下啊,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吴闻茨想感叹夏司言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的可怕,但又想起面前这位和陛下的关系匪浅,可怕两个字就吞了回去。
眼下无论怎么说,韩佑在陛下那里正得宠,维护他们这一层师生关系便是最要紧的事。他倾身靠近韩佑,转换了个话题,小声道:“魏许空出来的户部尚书之位,老夫想举荐你去。”
韩佑静了一会儿,语气平淡地说:“多谢老师。”
吴闻茨觉得韩佑自从辞了宫中侍讲,整个人就有点不一样了,总是一副看淡荣辱的样子,也不知究竟和皇帝发生了什么。他笑了一下,试探道:“怎么,不感兴趣?”
“不是,”韩佑低眉道:“只是最近发生这么多事,让学生不免感慨,位高权重究竟是福呢,还是祸呢?”
吴闻茨向后靠在椅背上,拖长了调子,意有所指道:“是祸是福,还是全看陛下啊。”
韩佑怔了怔,又听到老师说:“陛下信任你,是你的福,你要抓牢了。”
心里有些微弱的酸楚,安静半晌,最终还是答道:“老师说得是。”
他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悬崖边上,背后的倚靠是夏司言,前面的万丈深渊也是夏司言。
第24章 祖制
第二天是例朝的日子。
日出的时间,皇帝端坐在皇极殿御座之上。
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分文武入门叩首行礼,然后分列侍立。品级较低的官员就只能候在外头,跟远处的红墙碧瓦融为一体。
殿内肃穆安静。百官之首的位置空着,韩佑站在文官列的第九位。行礼后虽一直低着头,但他仍能感觉到从御座上投下的那道目光。他微微抬眼,便和夏司言视线交汇。
四目相对片刻,夏司言突然朝他笑了一下。韩佑立刻觉得自己耳朵有些发热,瞄了一眼四周的同僚,又把头低下了。
像这种大朝会,按照惯例,就是一个百官面见皇帝的仪式,可长可短,一般没有特别的事情就可以退朝了。之后皇帝会单独在暖阁内召见官员,那才是正儿八经的议事。
不过今天在退朝之前,皇帝宣布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事情很简单,就一句话,陛下说是体恤京中官员辛苦,从即日起将上衙时间往后推半个时辰。
众位官员听了之后都面面相觑。
早上上衙的时间是太早了些,官员们私底下也常常抱怨,但这个时间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至今都两百多年了,从未更改过。
昭国以礼治国,礼教森严,更改祖制被视为大不敬,所以一般没有特别重大的情况,在位的皇帝不会去改变祖上留下的规矩。
夏司言刚刚亲政,发布的第一条旨意竟然就是改掉太祖皇帝定下的上衙时间,这也未免太离经叛道了。
站在文官列第一位的吴闻茨下意识就要出列劝诫,胡其敏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阻止道:“吴阁老且慢。”
吴闻茨回头,“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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