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还睡得很沉,他的睡相很好,睡的时候给他摆成什么姿势,他就能用这个姿势睡到天亮,被抱着也就老老实实地窝在怀里。夏司言想,若是他醒着的时候也能像睡着了一样听话就好了。
最近他们老是吵架,夏司言几次想对他发火都忍下来了。心疼、舍不得、不想把跟他相处的时间花在争吵上,皇帝只有那么一点少得可怜的柔情,全交付给韩景略了。
韩佑在半夜被饿醒,先是闻到夏司言身上熟悉的味道,他还以为他是在做梦,没想到睁开眼睛真的看到自己和夏司言睡在一起。模糊的记忆慢慢回笼,他才想起好像昨天傍晚是跟着皇帝进宫了。
他动了一下,皇帝立刻睁开眼睛,亲了亲他,“醒了?”
“嗯。”
“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喝水?”
“要,”韩佑说,“我有点饿。”
“就喝点水吧,夜深了,不要吃东西了,不然你又要胃疼。”
夏司言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小圆桌旁倒了一杯温水。韩佑撑着坐起来,就着夏司言的手把水喝了。夏司言问他:“还要吗?”
“不要了,”韩佑皱眉说,“但是我真的很饿。”
夏司言把杯子放回去,坐到床上看韩佑的脸,“脸色比今天晚上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听话,袁征说你脾胃虚弱,半夜吃了东西明天又要不舒服。”
韩佑睡得晕头晕脑,顺从地点点头,委屈道:“那好吧。”
夏司言看着他懵懂的样子,心里很软,这样的韩佑平时很难看到,少看一眼都觉得吃亏。不舍得睡了,抬手捏了捏 他的后颈,哑声道:“不过可以给你吃点别的,要吗?”
“什么别的?”
于是夏司言吻住他,推着他湿软温热的舌头填补他空虚的口腔。他温顺地搂着夏司言的脖子缓缓倒下去,跟夏司言很深很认真地接吻。
他的恐惧、内疚、不安、自责,全都被安抚了,这一刻他又想起兰夫人说的话,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介平民,就算被夏司言养在后宫也没什么。
若他和夏司言都是普通人就好了。
他愿意和夏司言过柴米油盐的日子,撇开他的理想和抱负,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找一个远离京城远离朝堂的地方。可以在农村也可以在禹州老家,耕田或者做点小生意,养一只猫一只狗,院子里种棵大槐树。
既掌控不了战争,也设计不了国家大政的走向,老天给他们什么生活他们就过什么样的生活。当战火烧到他们的国家,他们就拿起武器去对抗,他们像其他所有百姓一样在历史的洪流中翻滚。战乱也许会使他们分离,灾荒和瘟疫也许会夺取他们的性命,但他们至死都是相爱的,永远不会相互猜疑和算计,永远不会因为深爱彼此而感到痛苦。
韩佑在身体的晃动里生出些悠远的念头,他紧紧地抓住夏司言的手臂,为心里涌起的强烈情绪而感到羞耻。他抱紧了夏司言,把头埋在他肩膀上。
“今天这是怎么了?”夏司言察觉到他抵着自己的形状,忍不住笑他,“精神这么好啊?我得去问问袁征给你吃的是什么药。”
韩佑不说话。夏司言感觉到肩膀上湿漉漉的,才发现韩佑在哭。
“怎么了?”夏司言双手捧着他的脸,吻掉他的泪痕,看他哭得眉头发红,顿时心疼得不行,“是不是我那个姨母欺负你了?”
韩佑瞳孔红得像染了血,眼中的夏司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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