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行的人多都受了些轻伤,但也没什么大碍,起码都是清醒着走回来的。
只有姬娴与是被抬回来的。
大夫很快就来了。
丫鬟端着盥盆进进出出,盥盆里的水都是血色的。
姬娴与身上有几道刀伤,倒是不深,手上伤得最重,似是用手去握了刀刃才会割出这么深的口子,看着触目惊心,林婵在林间找到她时人已昏迷不醒,林婵吓得险些晕过去,在知道她没有性命之忧后才略微缓和了情绪。
但也只是略微。
她守在姬娴与床边恸哭一番后,便将随行的丫鬟婆子叫到跟前,斥其护主不力,那些本就劫后余生的丫鬟婆子叫苦连天,沐秋苑一片乌烟瘴气。
碧梧在别院都能感觉到窒息。
但她回想方才在林子里的情景,也是一阵后怕。
那时林婵只看到了倒地不起的姬娴与,碧梧却是被浑身是血的姬玉落吓到腿软,过去一摸,才发现只是溅上了别人的血。
原来是有个小女侠路过才得了救,碧梧只觉万幸。
姬玉落沐浴后站在窗边,眉头紧蹙,看的是主院的方向。
碧梧以为她是惦记姬娴与,走过去道:“小姐放心吧,夫人请了大夫来,说是皮外伤,不伤及性命,只许是受了惊吓,眼下还没醒呢。小姐适才也吓坏了,喝过药早些睡吧。”
姬玉落并不担心姬娴与,她反而懊恼适才一时冲动当场动了手,幸而姬娴与在她动手前一刻就晕过去了,什么也没瞧见。
她烦躁地抿了抿唇,接过碧梧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天色渐渐沉下来,乌云袭来,隐有要落雨的趋势。
安神药的药效发作,姬玉落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很快就合眼入眠,只是她许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那天是个疏星朗月的夜晚,月色落进树荫里的光斑驳的甚至有些明媚。
算盘珠子的“哒哒”声和着蛙叫声都忽然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树丛里的鸟惊飞而起,抖落了一地树叶。
整座宅邸都是血的味道。
那只踩在男孩身上的黑靴绣着金丝兽纹,系在腰间的金色流苏坠子都沾上了血,那张并不年轻的脸逆着光线,几乎有点看不分明。
但她还是看清楚了,那颗隐在光里,那人眼尾的一颗黑痣,把那双眼衬得阴阴柔柔,他唇角也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可是没有一点善意。
……
翌日一早,姬玉落去探望姬娴与。
林婵脸色憔悴,显然是一夜未眠,看到姬玉落是更是心塞,只轻轻斜她一眼。
缘由无他,分明是一同遭了山匪,姬娴与差点丢了性命,怎的她这个做姐姐的就毫发无伤?想来也是看到危险就躲开了。
姬玉落只是一脸关心地嗫喏道:“母亲,三妹若是醒了,我想看看她。”
林婵嗤道:“看什么,你现在知道来看她,昨日你怎不护住她?你说她昨日究竟是怎么伤的,你不是和她在一起,怎么让她伤得那样重?”
“母亲,我——”姬玉落红了眼,说:“昨日那些人实在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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